何漾看着嬉笑拜别的俩人,只觉心头有股又空又闷的烦躁。
平常下馆子多是听先儿平话,再奢贵些的就是吹拉弹唱,平头百姓那里见过这等绝色,俱都翘首盼着吹翻开端。偏景福斋吊足了胃口,画册横幅早早挂了出来,却临演出前一刻,那幕帘还遮的严严实实,只要几朵绣花在上头,另有个不知所谓的裁缝铺子名号。
席上吃剩的菜都被人分了去,倒没甚么好清算的,把一些残渣馊水倒进了泔水桶,给那养猪的乡里人带归去了。
这日景福斋百年店庆,请了一套新奇班子前去扫兴,锣鼓一敲响,坊市里突然围聚了一众看客。
梅廉听了这话,不由堕入了深思,戏台子搭景倒是不难的,届时让她把背景做得高雅些就罢了,以她的技术这些都不是难事儿。可要在坊间演舞,倒让他犯了难。不做野教坊的谋生,那是祖上的端方,族人们虽宽松了些,可到底另有阻力。
祖坟上的草荒了一片,坟头也平了,何大林拿铁锹铲了一块土坷垃立到上头。
“穷则变,变则通,这个事理梅大哥比我懂,还是多考虑考虑罢。小妹也只是提个建议,若实在难办,也不必急于一时,一步步来就是。”
梅廉听了这建议,便一声不吭,夏颜也不欲逼得狠了,独自回屋安息,只留下他一人细细思虑。
和二房一道来还是第一回,她同以往普通围在前头烧纸钱,却被何氏一把拦了:“颜姐儿就在边上看着罢,你烧的纸钱祖宗收不到,也不消白搭香火了。”
夏颜先问了梅廉教坊的买卖如何,只见他点头苦笑叹道:“本年虽比往年强上很多,可到底还是亏的。”
“你能想通最好,这些事天然是你来操心就好,我们这就把合作的明细再捋捋?”
两人相视一笑,俱都有了默契,梅廉也不客气,坐下后就直入主题:“你的话我想过了,确切可行,教坊里也有几个女人情愿,我想着茶馆酒坊不定能容下多大场面,不如仅挑出一两人来,还便宜些,也不拒甚么情势了,有那会弹会唱的,皆可出演。”
“我恰是要同你筹议这开源节流的主张的,我细心想过一回,不如你那班子的服饰都由我包了,你可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