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坐用饭,何漾说了些读书的趣事,夏颜闷闷应上两声。饭后何漾回屋持续作画,夏颜便进入空间做衣,直到打更才出来,见他屋里的灯还亮着,端了一碗热汤水送去便回房歇了,也不知他究竟熬到了多会子。
“抱愧抱愧,我还当是自个儿的画作,”他醒过神来,脸上很有些赧意,可又细想一回便有些恼了,“怎的,我落款盖印你还不乐意?你可知现在外头有多少人求我的画?”
送走梅廉不出几日,就有一件事儿砸了下来,欢颜裁缝铺子的名声在坊间也算鼓吹开了。
这回作画可就不那么顺畅了,何漾画上两笔,却总要修点窜改,插手本身的设法,夏颜急得直跳脚:“这儿应当画琵琶扣,不是草盘扣。腰身再瘦些,衣料是贴身的!”
这几日她也是早出晚归,家里的米缸还剩一层根柢了,便都倒了出来用水淘澄,切碎了青菜熬粥,又摸了两个咸鸭蛋切成小丁,一齐倒进了粥汤里熬。
虽谋生体例变了,可歌舞品格却式微下,还是还得官家子喜爱,广阳王府一月里就要点上两回,另有些官方的高门头老店,也三不五时请去热烈一番。梅廉两端赢利,场次竟垂垂有些排不过来了。
“我有一件莲叶裙,就是夏掌柜做的罢,我瞧见了这些衣衫里头的‘颜’字,这才晓得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下半晌晚晴准期赴约,夏颜不经意细细打量起她的面貌来,五官算不上绝美,气质倒是出尘,苏敬文替她求的那件衣裳是极衬她的,眼角一颗小泪痣极有神韵,越看越感觉有种吸惹人的特质,也不知她和何漾之间,究竟是一种甚么样的情素。
结账时,夏颜低头写收据,晚晴在店里来回逛着,忽而在一排衣裳前立住,无认识摸着上头的衣料:“我跟夏掌柜本来早就了解,只没打过照面儿罢了。”
晚晴掩唇一笑,对镜把领口的细褶抹平:“免得了,夏掌柜倒比我家妈妈还详确。”
一个线稿就废了三四张纸,直到月上眉梢两人还在争辩。夏颜这回是真动了怒,身为设想师最忌讳别人窜改创意,当下冷了脸,提脚就要走,被何漾一把抓住了手:“你先别恼,听我细说,你这衣裙美则美矣,可……平凡人家是不会上身的,届时触怒了主顾岂不有损?”
何漾双手执羊毫笔,一手蘸墨,一手蘸水,矫捷瓜代着染色。夏颜托着腮在一边看得昏昏欲睡,在她看来,这图样已经画得充足详确了,完整达到了她的要求。可他一画到鼓起,就不肯放手了。
“莫恼莫恼,我不是那般意义,”夏颜拍拍他的胳膊安抚一番,这才站到正面瞧起这幅画来,“咦,此人物如何瞧着眼熟?”
“本来是你,”雷彩琴嘲笑了两声,剜了她二人一眼,扭头对丫环说道,“作死的小蹄子,如许的脏地界儿也敢带我来!”
最后一笔完工,何漾取了印就要盖印,被夏颜吃紧拦下:“大哥,您这是作何?我这是款式册子啊!”
“女人腰身虽细,可坐久了易皱,记取时候收腹,身板也要挺直。”夏颜替她把曳地衣摆放平,察看可有分歧之处。
说罢就要抽走,被夏颜紧紧捂住了:“罢了罢了,先用这幅罢,画得实在好,这笔买卖准能谈成。”
晚晴这件衣服右衽掩襟是仿照旗袍款式,于高腰处收身,对接了一块弹性双绉百褶裙,开合处用风纪扣相连,隐在布缝里,看上去就像是一体的。外头罩了一件雏菊蕾丝镂空纱,曼妙身材若隐若现,特别是那盈盈一握小蛮腰,叫人见了就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