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这回乱子,只扣下了他家的掌柜,可那本账册却不翼而飞,”何漾丢了颗腰果入口中咀嚼,呷了口清酒便不再喝了,连夏颜面前的杯盅也一并清算了。一抬手,天然地替她抹去唇角的卤汁,接着说道,“上回只拿到了铁盒子,里头记录的东西却没能翻开瞧一瞧。”
丽尚坊新做的一百二十件四时衣裳也浩浩汤汤送进了王府,在坊间非常引发了一番群情。
公然不出夏颜所料,不过半日,织锦庄葛老板拿着一笔欠帐单,跑到丽尚坊索债去了。掌柜的一看上头的数量,当即唬得横眉结舌。铺子里刚填了一大笔银子在猫眼宝石上,此时断拿不出这很多银子来,只得好言相劝,尽量安抚。何如葛老板咄咄逼人,一丝也不肯通融,竟一纸诉状将丽尚坊告到了衙门。
另一边,欢颜裁缝铺子还是一如平常的热火朝天,严峻了几日的流水很快规复了常态,夏颜把几单账目收了尾,取了三千两银子交给招娣道:“这笔银子是给五福宝庄的尾款,你细心收好了,今儿个收货你也去掌掌眼,这批猫眼石万不能出一丝不对。”
何漾先还因她小意和顺欣喜不已,甫一闻声这话说得奇特,不由皱了眉头正色看向她,“你身上可有隐疾?”
待人走没了影儿,夏颜脸上的愤激之色垂垂淡去,只剩上面无神采,她转转头对招娣道:“你去梅相公处问问,截货之人但是丽尚坊。”
“报官还不是你做主?”夏颜扑哧一声笑出来,斜睨了何漾一眼,“她们觉得织云坊是合作的老货商了,断不敢在这上头做手脚,是以放松了警戒。殊不知这天下间最恨她们的,莫过于白老板了,他家公子至今还下不了床呢。现现在是王妃打头阵,你这县令背面另有的忙。也得亏这回王爷不再插手了,自打上回晚晴出售了王府,她这日子就不大好过了,虽弄死了雷蚂蝗报了仇,可也获咎了大背景,她约莫也没想到你会把这动静流露给王爷。等着罢,背面另有好戏呢。”
夏颜赶快接了,拆开信一看,上头只写了一句话:东风已备。
又过了一刻钟,夏颜眼看天气不早,便不筹算再等下去了,和招娣筹议着打道回府。
成败在此一举。
梅廉当天就给了精确复书,公然是丽尚坊捣的鬼。夏颜心中嘲笑,她们公然打了这笔买卖的主张。先前她用心让黄徒弟流暴露风声去,她们凑趣不上方家,就迫不及待脱手了。如许的伎俩也是她们惯用的,如果这回还栽进这个坑里,那可真是白混了这么些年商界了。
“哎,夏老板,上门的银子我怎会往外推,实在是没体例啊,那些锡兰货商不取信誉,竟转手将这批货卖给旁人了!”
米豆腐烧得嫩嫩的,撒上细碎剁椒,一筷子下去就散了边儿,夏颜用小勺舀了小碎块,搁进何漾面前的小碟子中,微微一笑道:“上回你说的丽尚坊卖国通敌的罪证,可找到了?”
“这也不难办,明日你去报官,让你店里的那两个细作指证丽尚坊,我也可名正言顺来审判,”何漾说了这话,只见夏颜面露难色,不由疑道,“又如何了?”
“这又是为何?我今儿但是带着银子来的,如果能交代,当下便可付款,大掌柜,我但是诚恳实意想做这笔买卖的。”
何漾本已走至门边,闻声这话,便回过甚捏住她的脸颊悄悄拉扯道:“但是又胡言乱语了?乖,别倔了,这里黑黢黢的,你一小我住这儿我不结壮,但是担忧别的那架缝衣机子?先让人搬去衙门里可好?改明儿我雇人来替你守门,你再搬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