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林听了,一拍大腿直说“得用”,风风火火就去田家村了。
夏颜听后出了个主张:“爹爹,你和厘正再筹议一回,就说我们只要山里的木料,腕粗的树苗一概不得砍伐,其他的山野杂菜我们一概不管,就算两方共有,如答应成?”
热腾腾的粥菜已经摆好,何大林只觉通身都熨帖了起来。
日暮西山的时候,夏颜踏进了家门,把买来的馒头上锅蒸热,又炒了酱菜,何大林喜好馒头裹馅儿吃,一海碗酱没几口就见底了,夏颜怕光喝粥淡味儿,就又切了腌宝塔菜,拿麻油拌了,撒上碎花生米和香菜末,撮成一堆小尖尖,装碟上桌。
何大林也是中意的,但代价却没谈拢,田家村觉着少了山里的出息不划算,农闲时连打牙祭的去处都没了,这才一向没点头。
此次她细细逛了一圈,倒是相中了好几匹料子,大织造坊出产的东西公然不普通,巧手织工的技艺比后代机织的工艺另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代价她接受不起,代价讲不下来,就只好把目光放低一些了。
夏颜对这一发起是有些冲突的,她一个女人家,也怕遇人不善啊。但想到从互市到家的一起都是闹市,并且也有些熟悉的店商,便不那么怕了。
何大林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买地的事他考虑好久才下定决计。变卖祖田一向是他的芥蒂,好轻易攒下些钱来,头一件事天然是把地再购置返来。
又反复几次和熟悉店面打号召,买了酱料和腌菜,这才安然到了家巷口。
只是现在官府对盐铁把控极严,平常百姓用的铁器都有规格,市道上要寻一把好铁做的剪籽实在不易。
“这你天然不消愁,按行规我会先付三成定金,纸样也会一并交与你的,只要一个要求,针脚技术还要像上回一样精密踏实才成。”
新台子让夏颜爱不释手,虽只是杨木的,但平平整整的刷了新漆,手掌划畴昔没有半点凸起,夏颜还怕针剪划花了漆面,特地整烫了一块大棉布铺了上去。
日子流水般划过,夏颜出摊也有一段日子了,除开业前几日火爆些,厥后夏颜怕惹人耳目就把代价调高了很多,买卖就垂垂回落了,但也算趋于稳定,一日总能赚上一二百文。不出几日,钱匣子里的铜板儿就装满了,夏颜带到钱庄上去换了四两银子。
夏颜把手里做好的棉袄抖落开,新月白的盘领绣着翠竹,连腰带都是成套的,献宝般在何漾身上比齐截番:“mm花了这么多心机做的袄子,还不能找补些好处?”
“我是夏颜,家住新仓街,我爹爹何大林,是个木工。你去探听一番,十里八街都晓得他的名头。”
“既然如此,天气已晚,鄙人送小娘归去可否,如果太阳落了山,赶上歹人就不好了。”
就在她踌躇买胭脂红还是榴花红时,肩上俄然被人拍了一下。
夏颜引着他一起往回,其间还去包子铺买了几个馒头,和老板娘谈笑时,用余光打量着梅廉,见他悄悄等在不远处,也没甚么不耐不安的行动,便放下一半心来。
那女孩一抽泣,愣住了一瞬,眼泪便流水似的往下淌。
说定了第二日一早来签契,梅廉还同意夏颜的父兄干证,这才打道回府。
前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何漾便朝桌面怒拍一记,屋里几人俱是一怔,沉寂地连呼吸声都听得见。夏颜更是震惊,向来玩世不恭的何漾何曾怒成如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