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回前厅,世人都喝得兴趣昂扬,也不知是谁起的头,连夏颜带来的两瓶老烧都被开了来喝,这酒性烈,两壶灌下去,当下便有几个不省人事了。
“丫头,我也不瞒你了,我同你哥哥另有大伯,不几日便要出海去,短时候内是不返来了。如果你考虑清楚,五今后便去船埠找我们,带着你一道出洋去。”
芝姐儿先还抽泣不住,听了这话突然愣住了,泪水挂在脸颊上,湿漉漉的也不拿帕子擦一擦。
“如果你爹娘听到了动静,又把你抓返来呢?”
何事被这话气了个仰倒,刚要翻脸痛骂,却见夏颜执起了酒杯,对着几个老姨娘笑道:“我年青也不识辈分,先给各位新娘敬杯酒,今后我家mm在贵府糊口,还请各位多担待些。”
他们把芝姐儿安排在一家堆栈内,给了她些银子傍身,语重心长问道:“现在你既已逃婚,在凌州是呆不下去了,今后可有何筹算?”
裴老爷一闻声何漾的名号,当即恨得咬牙切齿。先非论旧怨,就是何漾做了父母官后,也与裴家不太对于。前几任都睁只眼闭只眼的事情,偏都被他揪住了由头搓摩一通。
夏颜当即打起精力,用力将何漾摇醒,指了指黑影道:“来了,你快去前头驾车。”
屏风另一边的桌上,何氏正拿着银簪子剔牙。门子来报何大人拜访时,她差点被簪子戳了牙龈。
芝姐儿穿戴一身桃红色衣裙,正坐在屋里抹泪儿,见门被翻开,掷了一把花生畴昔,气哭道:“滚出去!我本日就是一头碰死,也不能叫你们快意!”
芝姐儿闻声夏颜的声音,唰地站起家,跑到她身边一把抱住哭道:“颜姐姐,你快救救我,我不想给人做小老婆,那裴老迈传闻是个混球,我不想呆在这儿……”
他们现在要想把芝姐儿救出来,也不得不自贬身份了。
夏颜叹了口气,拿出帕子替她细细擦了,安抚道:“现在覆水难收,你既已被抬进门,这事儿便成定局了,”她朝门外瞅了两眼,举高嗓门道,“我这个做嫂子的,倒有两句话想叮嘱你,也不知你娘教了你人事未曾,你可别害臊,仔谛听好了……”
裴大少当年闹出性命官司,被雷县令关进牢缸里打了个半死不活,裴家求到何家门前,却被挡了返来,为此这梁子便结下了。
要按夏颜现在的身份,是不该当和这些姨娘同席的,可何板材佳耦把女儿贱嫁,无形中也贬低了何家,举高了裴家。对如许的快事,裴家天然是乐见其成的。
夏颜低头一笑,绕过屏风对几位姨娘说道:“新娘子面嫩,叫我说了两句就害臊了。”
裴大少见他这般阿谀的姿势,神采方才都雅些。又让婢子重新安插碗筷,多备几道酒菜接待。
说罢便告罪下了席,让婢子指了路往新房走去。她一起走一起打量,裴家在新仓街也算是大户,不过人丁略简朴,全宅高低只要一房东子,并无叔伯子侄,仆人也不过二十来个,表里宅只隔着一道墙,屋舍多粗旷阔落,入夜后要想避人眼目也不是难事。
芝姐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涕泪横流把脸上的妆都弄花了。
夏颜自敬了一杯酒,拿帕子按了按嘴角,佯装头晕道:“各位新娘见笑了,我一贯不堪酒力,现在不过两杯,便有些上头了,”她捏着袖子扇了扇风,告饶道,“我下去歇歇,去瞧瞧我家mm,眼下她就要嫁做人妇了,总有几句话想叮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