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又往前走了两步。
一屋子人或真或假的恭喜两人，说岁暮收了个好门徒，说潮生运气好。这类时候潮生就把头一垂，扮诚恳总不难。
现在潮生明白了一些，但是这和岁暮说要收她为徒，又有甚么干系呢？
她忙应了一声，翻开了门，小宫女三湘朝她招招手：“快快，前头叫你。”
“药未几，明天再涂一回脸，手臂可就不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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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疼吗。”
岁暮问了潮生几句话，不过是多大了，进宫多久了，平时做些甚么，然后又说：“嗯，我看这个孩子挺好，”岁暮笑着说：“求娘娘开个恩，把她给我当门徒吧。”
潮生忙说：“姐姐看中我，是我的福分。”
“你此次是被她们缠累出去的，这类事，有一就有二。两边都出招，夹在中间的最受气。”岁暮的手指在潮生脸上微微一触，潮生强忍着没闪。
潮生怔了一下，岁暮这么说，莫非她还没有品级？
??生固然死力表示了想息事宁人，可惜她现在算是人微言轻，不但望梅不成能听她的，连含薰都不同意。何况望梅又不是说要告青镜的状，只说要替潮生讨点药膏擦脸上的伤。
她把活计放下，关了门，随三湘朝前头去。三汀偷看她好几眼，忍不住问：“你的脸……”
但是这大宫女岁暮既然返来坐镇了，老二和老三再斗也斗不出甚么花样来。不会是……岁暮一返来把这事给抹平了吧？
“归恰是上边。”
陈妃点点头，说：“你既然情愿，那就收吧。这孩子我看也挺好，手也巧。”又让人拿了个荷包赐给潮生，说算是给她添个喜气。
岁暮的屋子天然比潮生和含薰住的那间屋子要好。墙上没有霉斑，地没有陷砖，锁扣家什也没有锈迹。
望梅走了，含薰把剩下的西瓜皮削成薄片，谨慎地替她敷在脸上，手臂上也敷了一层，又叮嘱她：“你早晨要诚恳些，不要乱动把这个都碰掉了。”
在全部烟霞宫，她的职位显而易见。
岁暮是甚么人哪？傻子明天也看出来了，望梅和青镜一个心机深，一个脾气坏，在她面前都不敢猖獗。她说一句，陈妃就点个头，可见她不管是对上对下，影响把握才气都是一等一的。
看来以往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啊。这不，真正的老迈一返来，老二老三都得夹起尾巴谨慎行事。
“你进宫日子短，但是这份儿平静工夫，就算在宫里待了七八年的人，也一定比得上。刚才娘娘问话你回的那几句，不偏不倚，听着淡淡的，但是细品起来很成心机。”
在别人想来，她如何会不该？傻子才不晓得抱粗腿找背景呐。
“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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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晓得对方在把你当枪使，但是你有甚么体例呢？你能说我不要做你的枪吗？
“福分不福分的……现在可难说。我是看中了，你是个可贵的明白人。”
潮生千万没想到岁暮俄然来了这么一出，说好听是神来之笔，说刺耳就是莫名其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