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有那很多宫人亲眼看到缪太后推落本身,可那又如何?全部帝宫都是元忻和缪太后母子的,戋戋几个说实话的宫婢,倘若不能降服,还能够灭口。颜家满门尽灭,她一个没有仪仗和背景的皇后,就算死因存疑,恐怕也不会有人替她出头的。
就连史乘上都记录,北地韩王荒淫好色,当年为了与先帝争夺夏朝第一美人莲姬,不吝举兵谋逆,事败后被先帝挫骨扬灰。百姓皆道韩王痴心妄图,为美色篡位实乃自取灭亡,哄传之下,申明狼籍。
而她宿世最大的夙敌,缪太后莲姬,此时还是云州府一名六品小官的女儿,美艳之名尚未鼓吹天下。
可这一起行来,她重伤渐愈,照铜镜的机遇越多,便更加信赖碧落说的话了。
而现在,便是她的来世,她要亲手替本身的孩子报仇。
碧落很有些欣喜地点了点头,“你晓得便好。”
碧落一时寂静,半晌才叹了一声说道,“只盼韩王不要真的如传闻当中那样可骇……我碧落从不迷恋繁华,只求能够活着……”
但颜筝却听祖父暗里说过,韩王雄图霸业,策画武勇当世无匹,当时北府雄师已然攻进了皇城,倘若不是韩王胸怀仁义,不肯屠城殛毙百姓,那他就不会怠误军机,错失了攻占帝宫最好的机会,那大夏国的江山早就已经易主了。
沉寂的午后,一队马车在官道上飞奔而过,马蹄声鸣,突破栈道的宁谧。
倘若这张秩丽姣艳的面庞不是本身的,那么她身后重生来到了三十年前,又有甚么不成能的呢?
颜筝心头一暖,便冲着碧落笑了起来,“你曲解了,先前是伤口处痒,我忍不住才去挠的,倒并非用心要毁掉本身的面貌。你说的很对,骆总管还肯救我,是因为我生了如许的一张脸,如果毁了它,像他那样的人是必然不会容我再活下去的。”
颜筝顺着碧落手指的方向看了畴昔,果然已经到了北府地界。她乌黑如墨的眼眸微微垂落,心中的震惊却久久难平,很久,才低声答复,“嗯,我们已入北府,顶多两日,就能到韩王府了。”
坊间的传闻更加不堪,有说他夜御七女犹觉不敷,有说他爱好淫.虐,常有侍妾美姬受不得折腾而死亡,另有的说他酷好食处子之血,在他榻上丧生的女子数不堪数。
她只当颜筝死里逃生,终究想通了事理,却并不晓得,实在颜筝内心想的是别的一回事。
颜筝低头想道,包含本身和碧落在内的这几车美姬,一旦进了韩王府,实际上便都是韩王的女人了。可传言当中,韩王元湛是一个比妖怪还可骇的存在,成为那样一个男人的侍妾,当真并不是一件幸事。
当时她从廊台上纵身跳下,也算是狠狠地栽赃诬告了缪太后一回,感觉便是死也称心了一回,可现在想来却悔之莫及。
这统统都是真的。
她当时刚从铜镜中影影绰绰地看清楚本身的脸,都来不及为这具陌生的身材感到惊骇,就堕入好天轰隆般的震惊。她不会记错的,景和元年韩王兵变过后,先帝借机除藩,北府改称平凉,韩王府不复存在。少帝与她大婚后两年即位,现在便是少康三年,韩王早已作古,那里还会有甚么北地韩王府?
颜筝想,这一次,没有了伦常束约,不需求顾忌元忻的感受,她便有充足的自傲能够将缪莲打倒在通往夏朝帝宫的楼台前,不给她任何一丝手攥权力的机遇。她不会因为缪莲还未曾对她和她的家属犯下那样的罪过而放过她,因为廊台前,她清楚对缪莲说过,她欠她的,来世必然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