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筝想到昨夜梦中所见,感觉身子一片寒凉,不由自主地环胸抱住本身,等过了好久,才感受身材规复了暖和,她深深吸了口气,再沉沉吐出来,咬了咬唇,她决定重新抖擞起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天然直,皇城的事,比及能归去的那天,再去想不迟,现在我该面对的题目是——司徒侧妃……”
但临行的前几夜,好巧不巧,她却又听到了廖氏身边的两个得力嬷嬷的对谈,得知廖氏早已经打通了慈心庵的比丘尼,只要本身去了慈心庵,便只要一个死字。
以是,独一的能够,便是这些人晓得她是谁,就是特地冲着她来的。
在荔城令府时那女人耍诈,为了那点陋劣的谨慎思,害得紫骑整夜搜索所谓的刺客,厥后证明是那女人的伎俩,戏弄紫骑,本当该杀,可主上却夸她机灵,说她为了火伴甘行险招,也算是义气,就如许放过了她。
她悄悄呼了口气,脸上暴露淡淡的笑容,“厥后,多亏了月乔传闻你病了,求韩王传了唐太医过来给你看病。唐太医说恐怕是你受了惊吓,脚踝上又破了皮,邪风入侵,激发高热不退,还伴随抽搐惊风,如果烧退不下来,恐怕要伤损脑筋的,我当时就吓得哭了。幸亏唐太医仁心仁术,在冬院守了你一整夜,等晨起你略微好些了,他才走的。”
颜筝呆呆地望着碧落分开的身影,怔怔地低声轻喃,“本来我只睡了一日一夜,还觉得过了好久好久呢……那梦里的事,都是真的吗?如果那些都是真的,那皇城……我就是归去了,又有甚么用?廖氏……廖氏她不会答应我活着,祖父为了廖氏所生的两个儿子,也毫不会再认下我,就算我奉告他,我是筝筝,他不会信的,他只会将我当作……妖孽……”
碧落望了眼窗外的天气,“昨儿朱婆子背你返来时,也差未几便是这个时候,切当地说,你昏睡了足有十二个时候呢。”
她掖了掖颜筝的额头,触手一片暖和,又试了试她颈下,也不烫手,便轻松地笑了起来,“唐太医说,本日高热必然会退下去的,公然他没有骗我。筝筝,你现在感受好一些了吗?饿不饿?我去请厨房的李婆子帮手熬了粥,等填了填肚子,然后我再给你喂药喝。”
碧落的双眼有些微红,许是因为没有睡好,眼睑上挂着两圈深深的乌色,见颜筝醒来,还能精确无误地叫出本身的名字,她高高悬起的心终究落下,她上前握住颜筝的双手,一边松了口气答复,“筝筝,我在这里。”
她不傻,从皇城到磐州的路资五十两都嫌少,那些人辛辛苦苦赶了两三个月的路,就只为了将她卖了得五两银,她不信的。
她当时固然才十岁,但是却已经在廖氏铁腕之下糊口了六年,她很清楚,本身恐怕偶然中犯了廖氏的忌讳,她曾亲眼目睹过廖氏为了震慑下人活活打死犯了错的奴婢,深知廖氏此民气狠手辣,这回她一旦出了安烈侯府,说不定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的打算很精密,侯府去到慈心庵需求两个多时候,当时恰是寒冬腊月,山路难行,送她去慈心庵的车队半途会在驿站歇脚,趁便给马喂食。她便可趁这机遇,在婆子仆妇暖身的酒水中下点巴豆,比及药力发作,那些人得空顾及她时,她恰可趁乱分开,她走狭小的林道,那些马车就算追来也很难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