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朝着未曾预感的方向生长,令颜筝一时有些摸不清脑筋,但等了两日,见那日的风声并未引发任何一点波纹,她提起的心倒也渐渐地安静下来。
自这群美姬来至韩王府,至今已有一月,但韩王自从鹤翠堂初见苏月乔后,就再没有召见过其他的美姬。苏月乔连冬院都未曾回,直接入住了韩王的聚仙阁,这是向来都未曾有过的先例,韩王十二岁起就从各府甄选美人,现在长到快十九岁上,这七年来,只除了苏月乔一个,再没有别人能够住进聚仙阁。
她难堪地叹了口气,“筝筝,如许一想,我好似甚么都不会,不若到时也生一场沉痾,躲了那筵席得好。”
冒姬构造算尽,最后却只得一场镜花水月。
又过了两日,周嬷嬷来四时园传话,“六月月朔是王爷的寿诞,王爷有令,前些鹿城才刚受过瘟灾,就不大肆庆贺了,本年只请一场家宴便可。侧妃的意义,王爷体恤治下百姓,不肯浪费,是王爷的仁德,但我们却也不能太怠慢了。既然是家宴,能退席的都不是外人,侧妃便想请诸位女人各自筹办,到时候不拘歌舞,但求能搏王爷一笑。”
司徒听雪是御封的侧妃,按例每月逢二日,韩王便该到她那儿去,韩王倒也没有含混,到了司徒侧妃的日子,也会循例宿在洁白堂。蕊花夫人一向都盛宠不衰,每月也能得两夜恩宠。但除此以外的其别人,倒是想见一面韩王都难,更别说这些四时园的美姬了,仓促一月,她们连韩王的影子都没有摸着。
但,对于洛姬和四时园其他的美姬而言,这倒是一个激烈的信号,固然一时揣摩不出洁白堂此举的企图,但很明显,司徒侧妃并不如何喜好后院女人的争斗,特别讨厌有人将这些肮脏事闹到她跟前去。
既来之,则安之,祖父曾教过她,在未查摸清楚敌手的情意之前,以稳定方能应万变。
凉姬是司徒侧妃下的令打杀的,冒姬亦是司徒侧妃下的令禁闭的,如果司徒侧妃真的贤惠漂亮,本也不必做得那样狠厉。
她不知想到了甚么,俄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筝筝,我感觉真好笑,这世上哪有我们如许的人?旁人想尽体例要买涂了神采能白净的香膏,偏你我却要用黛粉将神采争光。旁人都在费经心机地想着如何奉迎韩王,我们却在考虑如何抱病既不伤身子又能躲过韩王的宴席。如许的事,固然是我心之所愿,可若不是你,我必然不会如许做出来的!”
碧落瞥见洛姬像只斗志昂扬的小公鸡,不由撇了撇嘴,她悄声对着颜筝说道,“我总感觉司徒侧妃不像是那样美意的人,单单一个苏月乔,就几近兼并了韩王,如果再来几个洛月乔何月乔的,恐怕连她的初二十二都保不住。”
众美姬欣喜若狂,连因为闭门思过而感觉丢了脸面的洛姬,也一洗沉闷神采,暴露了欢颜。
而司徒侧妃的发起,却不但给了她们一次觐见韩王的机遇,倘若歌舞出众,能给韩王留下印象,另有能够会脱颖而出,成为第二个苏月乔。
颜筝点了点头,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别例,只是司徒侧妃那样精利的人,装病一道怕是行不通的,并且若起病太急,恰在六月月朔那日病了,看起来也有些过分决计,她想了想,笑着说道,“离六月月朔没剩下几天了,最好这两日就起病。我幼时为了要让爹爹来看我,好几次用心将本身淋湿,穿戴湿漉漉的衣裳捂一夜,第二日起来一准就能病了,只要及时喝药,三五日总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