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树临得其提点,再度复苏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断交,双足一蹬,将脚下两人踩成肉泥,看也不看,纵身跃出。
他不去理睬,又走了一会儿,终究瞥见了第一个三岔道口,他服膺柳盼逢所言,挑选右首门路前行。
“小兄弟,叨教郭家村如何走?”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那掌柜踌躇了一下,道:“敝名柳盼逢。报恩一事郭少侠倒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如郭少侠找到了血龙门的地点,不知可否替鄙人探听一小我?”
“啊~~”屋外远方不断有惨叫之声传来,同时马蹄声,脚步声接连不竭,偶尔夹以刀剑碰撞之声。
那人缓缓道:“你是杨天辰门下弟子?”
“父亲……母亲……你们都没事?可如何会?我亲眼瞧见官兵冲进我家,把你们……”郭树临忽而心生迷惑。
郭树临立时复苏过来,双目中如有火焰燃烧,厉声道:“你们……不是我父母,说,你们是何方妖孽?”
他听得柳盼逢言语,心中防备,凝功于眼耳,细探周身景象,以便及时应对。
郭树临父母对望一眼,脸露生硬笑容,郭父道:“孩儿,你累了,不要多想,跟我们走吧!”腔调如催眠乐声,娓娓动听。
在他刚踏上岔道的一顷刻,他耳中传来一阵如同蚊虫嗡鸣般的声音。
“哦,对了,我自我先容一下,我叫鸿雁,是路过的游方道姑。”那女子含笑道。
郭树临听他语焉不详,仿佛有所坦白,也不再诘问,接过蜡烛,再次向柳盼逢拱了拱手,回身便走。
跟着他越走越深,脚下所收回的树枝折断之声也越来越多,同时在烛光的晖映下,在墙壁及洞顶,皆可见偶尔暴露的残肢断臂,情状吊诡非常。
郭树临一听这个名字,顿时冲动起来,但刚想出言,只感觉喉咙一阵扯破般的疼痛,当即侧过身子,大声咳嗽。
郭树临轻声道:“这个名字……我这辈子也不会健忘。”
这声音初始不甚清脆,几近难以辩白,但渗入郭树临耳中,却搅得他烦躁不堪,他捂住耳朵,但这声音便沿着他头骨通报,涓滴摆脱不得。
他甫一出火场,面远景象再度转换。待他回过神来,他已然身处一田野花丛当中,周身胡蝶飞舞,蜜蜂吟唱,氛围中仿佛充满了蜜糖般的气味。
掌柜道:“旁人自是无甚凶恶,但你心中执念深重,极易受邪物影响。我本该与你同业,但我不想行无谓殛毙,是以只要请郭少侠多多担待了。”说罢,将手中的蜡烛递给了郭树临。
要不是不竭有清冷的露水滴下,郭树临真要思疑本身是否仍身处梦中。
柳盼逢沉吟半晌,道:“你直往里去,第一个三岔道口选左,第二个岔道选中间,到了第三个分叉自会有人等你。记着,不管面前呈现何种异象,皆不成理睬,直走便是。更不成等闲与人脱手。”
只见他的父母满脸的焦黑血污,正死死地抓着他的脚踝,凄声喊道:“郭儿,你不能扔下我们哪!你是我们郭家独苗,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