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一大惊,仓猝上前问道:“公主,皇上他如何啦?”
李道一听他出言,眼中精光暴起,脸上闪过一丝惊奇,但随即安静下来,言辞诚心肠说道:“这如何使得?你们三人捐躯忘死,我却躲在人后轻易偷生……”
李道一将猎宫大门紧舒展住,走到崇祯及长平身前,只见崇祯面如金纸,疲劳在地。长平公主则泪流满面,伏在崇祯身上抽泣。
杨天辰与玄武心中一凛,也是愣住脚步。杨天辰皱眉道:“刘前辈,你此言何意?”
刘云剑转向杨天辰,道:“杨馆主,你呢?你刚才比武时似有其他心机,莫非也是这般设法么?”
斯须,刘云剑敛去杀意,暴露萧索神采,摇了点头道:“没意义,你俩一点骨气都没有,竟半点也不想与我交兵。还不如之前碰到的那两个小子,罢了,这事儿我不管了。”说罢,身子拔起,消逝在远山当中。
说罢,一股庞大的杀意自刘云剑体内涌出,气势如虹,直入云霄。刘云剑佝偻的身形也逐步高大起来。
李道一不再多话,神采沉痛,向着三人深深一拜,道:“三位各自谨慎,鄙人定不辱命。”
崇祯与长平皆沉默不语,过了半晌,崇祯才点了点头,道:“道长言之有理,那现下我们应如何脱困?”
话音刚落,俄然一道黑烟自人群中升起,将步队尽皆罩住,一时候乌黑一片,世人立时乱作一团,李道一大呼一声:“不好,护住皇上!”只听刀剑相撞声传来,跟着一道黑影突破黑烟,向着猎宫方向急奔而去,双手一边夹着一人,鲜明便是崇祯与长平公主。过未几时,李道一也自黑烟中冲出,紧追那黑影不放。
玄武禅师听得杨天辰此言,脸上暴露笑容,道:“杨兄既有捐躯取义之心,老衲又怎能坐视不睬?这场仗算我一份。”
李道一见三人出头,自也不甘人后,走上前去,道:“刚才三位皆有出战,想必各有毁伤,唯有鄙人毫无作为。此次杀敌如何也得算我一个。”
其他人则心中忐忑,紧随在后。
玄武沉默半晌,肚腹发声道:“王权更替并非小事,事关亿万众生安危,不管僧道皆没法置身事外。何况这些叛军手持火器,又身怀武功,绝非易与。我等再不脱手,何故对得起这身武学?”
如果早个一年半载,杨天辰赶上刘云剑这等妙手,定是喜不自胜,必会脱手应战。但此时现在贰心中另有抱负,是以束手束脚,踟躇不前。而玄武禅师则为方外之人,不好相争,是以固然心有不甘,但却也不上前搦战。
“既是如此,老夫也略尽微薄之力吧。”刘云剑本来遥遥站在一旁,此时见状,竟也冷静站了出来。
李道一追着那黑影,一前一后,很快便甩脱余人,来到猎宫当中,两人一进大殿,李道一一剑刺出,喝道:“放下皇上!”那人眼看无路可逃,无可何如,回身抵挡了这一剑,突然满身剧震,一口鲜血喷出。当下不敢再战,扔下崇祯与长平公主,仓猝逃出了猎宫。
三人奔至一间小卧房内,长平道:“是了,是这里。”说罢,用力一扳床脚,那房屋正中缓缓翻开一个地洞。长平向内张了张,道:“父皇,我也不知这密道通向那边。不过之前你带我来玩过,应当无甚伤害。”
黄锦搀着崇祯,寺人扶着愍周皇后、侍卫抱着长平公主,脚步仓促地向着猎宫方向奔去。李道一则离崇祯半尺,保护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