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双目无神，茫然地说道：“那么……你之前所说，如吴三桂杀了我等三人，便放这些兵士拜别，也是谎话？”
张智难苦笑道：“看来你也是非常无聊，才花这么多心机装点这破寺。不过传闻这行军蚁食量奇大，现在你将其变得这般肥胖，想必胃口也是大增，不知你如何满足其食欲？”
他说道：“在宣誓之前，你另有甚么遗言？”
“找死！”雪莲说道。跟着她话音落下，那行军蚁开端向着张智难下落方向集合，使得赤红大地上掀起了一道道红浪。
张智难俄然看清了那空中的真脸孔，不由毛骨悚然，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但这话畴昔很久，群蚁还是懵懂，各自原地打转，全然不去寻觅仇敌，仿佛仇敌已然不在此处。
“统统都要结束了。”她如是想到。
那声色犬马、鲜衣轻裘的艺妓生涯，那无穷无尽、痛磨难过的诡异梦境，那惊险刺激、令人迷醉的间谍任务，那饥饿难忍、知己不安的围城窘境。
但这实在却远远比虚幻更加可怖。
此处的黑瘴军兵士已然用日晷制成一庞大火盆，此中堆满柴炭、柴薪等物，两名流兵手持火把，候在两侧，等待张献忠的号令。
张智难叹了口气，道：“此乃再简朴不过之事，但你这般笨拙，我还是费些口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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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这些蚂蚁凭气味寻觅食品，你躲得再好也能将你找出。”雪莲安静地说道。
“这是……行军蚁？”张智难吃惊地说道。他自幼饱读杂书，浏览极广，竟然在一本异国志中读到过此物。
顷刻间，熊熊大火冲天燃起，将全部广场尽数点亮。
吴三桂还是低头沮丧，但眼中偶尔也闪过欣喜之色。钱谦益则疲劳在地，望着本身，神情充满了哀伤。鲁通天倒地昏倒，但他颤抖的双足，显现他似在装昏。
柳如是向张献忠问道：“只要我本日他杀，这个杀字也会变红吗？”
雪莲道：“这行军蚁除了平时以我的灵气为食外，还会按期分食春秋较大的蚂蚁。同时雄蚁与蚁后交.配以后，也会被工蚁撕碎，成为蚁后的粮食。”
柳如是望了望那石碑，只见其上那七个杀字已有六个呈血红之色，剩下的一个杀字则显得非常惹人谛视，仿佛脸孔狰狞的恶鬼，正向柳如是收回呼唤。
待得红雾散去，张智难已经不见了踪迹。
那绞肉机也停下了转动，血瀑落尽，化为血雾，张智难的身形呈现在了那红雾中间，突然身躯一震，血雾顿时消逝。只见他毫发无损，就连衣物上也无一丝血迹，仰天道：“雪莲，这一关过分简朴，从速换过，我还赶时候呢。”
张智难定睛望去，俄然间神采大变，喃喃道：“同类相食……”
张献忠神情庄严，再无之前半分戏谑，点头道：“实不相瞒，也唯有你的捐躯，方能使这一典礼完成。其他无关人士死伤再多，也无济于事。”
蚂蚁们仿佛并无目标，也并无进犯企图，只是在原地不断地挣扎爬动，瞧那姿势，仿佛正在忍耐某种磨难普通。
雪莲颤声道：“你……杀了蚁后？你……安知蚁后地点？”
都将如柳絮般随风飘散。
张献忠微微一笑，道：“那是我为了报胯下之辱，用心消遣吴三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