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低头端起尚温的面碗,稀溜溜吃起乌冬面来。
酒吞孺子笑意全消,失声道,“楞严咒——好讨厌的家伙!”
淳于帆在袍袖下掐了一个旋风指诀,乘机而动。
法海点了点头,单掌立于胸前,“不错。能接我一记罗汉掌无恙的,起码也有千年修行。你配得上与我大战一场。贫僧来自天朝上国,法号金山法海——”
店内刹时颤栗了一下,如同地动普通。无数陶瓷器具叮当作响,钢刀与铁勺也铿锵有声。
别说,小青这副皮郛,惨白无血,眉青唇紫,和这位描眉画眼的美少年宛成系列,视觉上非常登对。
“我受人之托,夜行三百里,从丹波赶到这里。远了望过来,全部横须贺只要这条街阳火冲天,还当这小小酒屋里塞满了八百条醉汉。没想到,只要阴阳合体的美人一枚……啧啧啧,造化,造化呀,实乃我之造化。”
少顷,烟尘散尽。悉悉索索中,那少年从残破修建渣滓中拱身立起,耸肩抖了抖身上裘皮,木屑残渣簌簌而落。其人现在嘴角带血,面色倒比小青的更白些。
淳于帆沉吟了一下,“英助兄刀法精美,且胸怀弘愿,绝非池中之物。却为何沦落此处甘为一厨之师?”
法海底子不接这些疯言疯语的茬,也底子不在乎肉身是否透露,只保尽力降妖,这关乎本职,只要开打就镇静。
“善。”入定中的法海俄然展开双目,直勾勾盯着小林英助,“施主之言,近乎大善!侠者若执迷以武犯禁,则落入偏狭下乘。善法无形,窜改万千。屠刀用来砍瓜切菜,不失为智者变通。这天下不缺打手,倒是永久完善好厨子!”
那少年恰好寻上和尚,贴着他身边坐下,“老板,来壶酒,要温的。”
法海一扭纤腰,“好!就依你之言,我们出门再战——”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话音未落,人已暴起,一只纤纤玉掌直向对方胸口平拍而去!
……
杜远和淳于帆醒过神来,刚想出言看望,却被法海横臂挡住。
师尊曾言——我之刀法,与志气相较尚差太远,不敷以扛鼎前行。眼下已过龙精虎猛的翠绿韶华,回顾半生,碌碌有为。
“咯咯咯……”酒吞孺子掩口而笑,“你这和尚,嘴上说不要不要的,身材却很诚笃。没比及温泉,当街就急着脱了,脱得比我还洁净。”
“瞧你说的……俗世欢愉,哪有如此不堪?”那酒吞孺子缓缓伸展四肢,一根根肋排从光滑细致的皮肤下清楚透出。“待我清算了你的阳魂,不会毁掉这副精美皮郛。我要把她抱去温泉山洞,日夜把玩赏识……如果日久生厌,还能够换个弄法。干脆学你套上美女鼎炉,出门勾引少男玩耍……那倒置滋味,本座神驰已久……”
那少年似无防备,竟被刹时击飞,肥胖身躯裹着裘皮大氅轰进侧壁泥墙。
“好。能一掌震飞我的,也非俗手。你我本日必定抵死缠绵了……本座出于丹波,修于伊吹,本名酒吞——”
可惜,皮郛里装的是法海,出了名的不解风情……
因而单掌化为双掌,在胸口相对一合,朗声诵出一串梵音——“嗡,啊拿咧啊拿咧,维夏达维夏达,盘达盘达盘达你盘达你。怀喇乏及喇叭尼。怕都吽勃鲁姆怕都司乏哈!”
淳于帆也错愕非常,惊声道,“酒吞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