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更胡涂了。十几名胡姬面面相觑,均不得知他在咧咧甚么。青莲也将脑仁拧了三圈,才挤出一滴灵感,“哦?莫非你说的是易容之术?”
“噫——妖孽!”不知从何来了这么一句考语,青莲死死盯停止中大碗。目光灼灼,似有不共戴天之仇……
酒博士咬着薄唇,拿一付“鬼才信”的横眼核阅着他——你演,持续演。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酒博士欢天喜地跑下楼去汇报,倒似捡了天大的便宜。
青莲面有讶色,也未几问,劈手擎起陶碗,端到嘴边摸索着呷了一口,仿佛难以置信,接着又呷了一口—— 一道销魂火线顺着食道下行,复又敏捷从表皮反弹返来,化为淡粉红晕垂垂上行,直至涌倒脖颈处,方始打住。
青莲刹时收起狂傲,换了一付人畜有害的嬉笑神态,两手一摊,“真没辙……”
止正把牛眼一瞪,“本来小弟惯弄诗文,难怪招惹这很多美人相伴。据贫僧所知,俗世撩妹大杀器有三——炫富,整容,写诗。前二都俗不成耐,唯有这其三妙不成言,可谓战无不殆的圣器!”
众胡姬不肯意了,此中一名精通唐言的妹子一把按住他的大手,“喂——青莲说了,这坛是最后的存货,你都喝了,我们喝甚么?”
那青年还不罢休,顺手将剑一抛,直直贯入墙内。一把抓住止正的肩膀,大力摇摆道,“妙哉!此为何酒?且又缘何取之不尽?”
身后不远处,酒博士正盯着他们张望。那“青莲小弟”先是抚掌称妙,又向酒博士甩了个眼色,“无妨,自家朋友小酌罢了,不会坏了端方。”
有多量酒客云涌在酒坊护栏边张望,远远地,如勾弦月之上,俄然纵起一道青影,伴着漫天清啸袭来,由远及近——他,又舞返来了!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青莲听他言辞风趣,也来了兴趣,“‘撩妹’我能了解,‘炫富’也成。但是何谓‘整容’乎?”
大和尚愣了一下,用力搔了骚头,遂笑道,“哦,本来是青莲小弟。贫僧法号‘止正’,这两个字如此端庄,天然不会让你们亏损。”乃再次从怀中取出不离不弃的羊脂玉葫芦,“瞧,我也有宝贝呢……”
那舞剑者并不作罢,直将足下一蹬,人已从护栏处飞出。足下快速无匹,在临街屋檐之间展转腾挪,一起舞了出去——月色下,剑光洒落,朵朵青莲顺次绽放,前影未尽,后影又出,真真活似仙客来兮,步步生莲……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到海不复回。
堪堪斟满一席,手腕翻回——内里竟然咣然有声,仿佛还是存蓄了半葫芦。
“噫——好酒!”止正可贵发自肺腑赞了一句。本来他是不如何挑,可自打丹老送了他玉葫芦,咀嚼蹭蹭上涨,平常酒水已然不入法眼。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止正对劲一笑,“那是我故乡方言,特指某些依靠外科手术来进步颜值的手腕。”
止正这才挤到照壁前,望着龙飞凤舞的大字念到,“君……君……君……”这书法实在太适意,生让和尚吃了一个大囧。
那青莲长身一纵,也不看来势,精确将笔杆抓住,人已落在西厢白照壁之前。浑身真气外放,嘭的一声——将葛袍抛弃一只袖子,半赤膊半披袍,倒如吐蕃人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