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懒终是松了剑,抱住他的腰呜呜的抽泣,为甚么要杀它们,为甚么要如许做,为甚么?阿懒在心中大声的诘责,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下来。
嘴角尝到苦涩的液体,洛云川松开阿懒,一手托住她的脸颊,一手重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带着无穷垂怜的看着她。
“阿懒,这些妖,我容不得。”他冷冷的打断阿懒的话,语气里仍有嗜血的味道,让阿懒心头一颤,莫名的惊骇。看清阿懒眼中更加现显的惊骇,他胸口一堵,嘴里念着口诀,指尖闪着幽绿的光,对着阿懒的额头一点,解开她身上的禁制。
犹记得初见时他一袭白衣如天人来临,手上却端着一条色香味俱全的糖醋鱼站在阿懒面前,端倪如画,唇角含笑,赛过阿懒见过的最美的烟花。
以是阿懒屁颠屁颠的吃了他的鱼,稀里胡涂的进了他的门,非常憋屈的做了他的门徒,任他调派。所幸,他调派的同时,不忘给她喂丰富的食材,胃获得极大的满足,阿懒对其他方面也没有过量的要求啦。
“但是,我会健忘你如何办?”
阿懒浑身有力的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他无情的搏斗,却有力禁止。那一个又一个的生命在她面前消逝,让她目眦欲裂。那凄厉的惨叫几近要将她的耳膜扯破,喉咙翻涌起浓烈的腥甜来。
“师父,喝了忘川水,踏过何如桥,忘了没心没肺、好吃懒做的阿懒可好。”阿懒站在洛云川面前抬头,尽力笑着说道。洛云川低头,伸手重柔的拍了拍阿懒的额头,只感觉她叫‘师父’的声音真好听。
“师父,你教过我……”要宅心仁厚,要心存善念,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些事理她都一一记取,但仿佛,他已经全然忘怀了。她可贵叫他一声师父,这一声,苦涩非常,让她的嗓子都疼了。
厥后,三生石畔、忘川河边,她瞥见站在那边含笑等着本身的白衣男人,终究模恍惚糊的记起后果结果,方知谁才是真正的偶然之人。
阿懒紧咬着双唇避开洛云川的眸子,足下轻点,跃到洛云川身前,那把紫色的长剑全部穿过洛云川的胸膛。他不躲不避,一把扣住阿懒的后脑勺,忘情的一吻。
“阿懒,你忘了我早已是偶然之人,即便喝了忘川水,过了何如桥,被揉在骨肉中的你,我忘不掉的。”他终是忍不住将她搂进怀中,埋首在她脖颈处贪婪的吸了吸她身后底子就不存在的芳香。
阿懒虽转动不得,但在他的手贴上本身的脸颊时,眼神躲闪了一下,只一下,便让他的手僵住,脸上的戾气散去,只留下一身落寞和受伤。
他转过身看向阿懒,许是被她眼底的悲怆和震惊吓到,大步走到阿懒面前蹲下,想要检察她是否安好,忽的发明本身白玉般的手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滴血渍,竟有两分触目心惊。他不由得微微皱眉,毫不顾恤的在本身衣摆上擦拭洁净才抚上阿懒的脸颊。
夜风异化着浓烈的血腥味飘散,那男人浑身披发着嗜血暴戾的气味,纤尘不染的白衣被血染红。他本是超凡脱俗的,这血不但没有玷辱他谪仙般的气质,反而给他平增了两清楚媚,亦邪亦正,难以辩白。
“没干系,只要我记得阿懒就好,我会耐烦的等着你,找到你,庇护你。”他语气淡淡的说道,仿佛无数次循环的等候只是一顷刻,仿佛无数人海中的寻觅只是一转眼,仿佛他未曾放开她的手,一向与她紧紧相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