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家那么客气,顾佐也抱拳:“恰是顾某,中间是?”
又沉默半晌,王维忽道:“顾长史,天下人都觉得王某无字,实在我之前是有的,只是不想用了,我一向说本名挺好,何必有字,故此世人不知……谁知本日却听到何娘子相询,问我是不是有个居士之号,我问她是那里听来的,何娘子说,是顾长史所言……”
顾佐却听得面前一亮,问:“怀素?擅书否?”
顾佐还真看过维摩经,这部经文记叙了佛门一名大居士维摩诘所说的佛法,鼓吹的是在家修行也一样能证大道。
顾佐问:“要不要请十二娘出来相见?”
钱藏真哈哈大笑:“就是我,唔,顾小友现在修为已经快追上我了,就不要称前辈,都是道友,霸道友别看已经金丹前期,一样是道友。”说着,取出个酒葫芦,当头灌了几大口,又抛给顾佐:“喝!”
王维笑道:“那边原是宋延清的山庄,我买了过来,略改一二,如果顾长史有暇,维带顾长史前去游赏。”
顾佐捂着脸道:“本来是钱前辈……”
他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他,打量半晌,对方拱手抱拳:“但是顾长史劈面?维这厢有礼了。”
要不要把王维和怀素告发了?
“那就先谢过王郎中了。”
此人恰是当年在山阴县大牢中阿谁疯魔了的坎山派修士,钱藏真!
因而,顾佐随王维穿过杏林,水岸边公然有只划子,跟着微波缓缓起伏。一名身披蓑衣的船夫立于船头,手中持桨,等他二人上船坐定,便即划桨,划子垂垂驶入江中,顺江东下。
在顾佐的气海中,对方真元丰富,当在金丹前期。只要不是元婴,真打起来,他是一点也不怕的,再说西河道馆就在中间,除了李十二和林素弦两位金丹,另有种秀秀、何小扇等七八个筑基,那么多帮手,就算是来了元婴,也能够自保了。
只得喝了两口酒,同时抛清道:“顾某与二位并非同道中人,真没学过佛法,就算晓得一些,也不过是杂书上看来的,知之不深。”
顿了顿,王维问:“顾长史,摩诘二字,却不知从何所得?”
王维诘问:“顾长史这位道友高姓大名?现在身在何方?”
王维在杏林里待着,虽说大半夜的有点奇特,但这里并非西河道馆,人家情愿在林中看风景也好、打坐修炼也罢,那是人家的事,被他喊破,的确有点说不畴昔。
王维却道:“顾长史且慢,一起谈谈?”
见顾佐望着本身发怔,那船夫哈哈笑着将头上斗笠摘下,道:“顾小友,人生那边不相逢,这是缘法啊!”
顾佐心神大震,气海中,屠夫、成山虎等一干道兵蓦地惊醒,齐齐抬头,等待呼唤。同时,数百贯打造的法器牛角尖刀也无声无息间滑落掌中。
王维看了看中间西河道馆的院墙,月下映着班驳的树影,又伸手相邀:“别搅了旁人,不如陪我泛舟曲江?”
钱藏真哈哈点头:“好的,晓得晓得,你但是有道牒的端庄羽士,不跟我们一起,都晓得的。”
船行之际,两人抚玩着岸边点点灯火,都冷静不语,很久,王维才道:“如此夜行,方得曲江三味。”
当然,他对维摩经的体味也就仅此罢了,不求甚解。固然不求甚解,见地却摆在那边,偶尔忍不住吐槽两句,立即就能发人深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