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亲传门徒不是第一次俄然呈现在隐元宫四周了,待到洞天大会结束,必然要好好查查他的来源。
玄晏语气悠然,似在怀想旧事:“此物是掌门信物不假,只是,此掌门非彼掌门。”
三道影子缠斗不休,身法轻巧敏捷,令底下诸人叹服。灵净宫世人专注于他们过招,唯有玄凛心焦不堪,朝着保卫弟子吼怒:“愣着做甚么!还不快上!”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玄晏挨了三剑,伤得那么重,竟然能活下来。
玄凛愈觉慌乱,一阵死寂后,玄晏冷冷地笑了一声。
四周已经暗淡的火光俄然熊熊燃起,诸人皆骇退一步,不知究竟有何变故。玄凛亦是惊诧,再定睛看去,本来悄悄躺在玄晏掌心的金印飘浮而起,金线熠熠然,仿佛玄天门万物,皆连累此中。
“只要有你在,玄天门一日不得安宁。”
跟着他的脚步,阵法也在挪动,并且缓缓收紧,将玄凛围在阵法当中,让他不得脱出。海长老不筹算插手,却不筹算放弃这个绝佳的机遇。玄天门的五行大阵可贵启动,想等下次,不知要比及何时。
玄晏久久未答。
不知是哪句话触及内心,玄晏一怔,眼中红色翻滚,沉寂。
玄凛窃喜,却听玄晏凉凉地笑。五行大阵光彩灿烂,蓦地刺眼,没法直视。澎湃的灵气自四周八方涌来,狠戾地压迫着他,逼得他膝盖一弯,呕出一口血。之前交缠纠结的金线沉上天下,玄铁匕首脱脱手心,顷刻间化出万千幻影,遮天蔽日。
“实在,我早就不想苟延残喘了。”
玄凛冷哼,不置可否。
玄凛俄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此时是深夜,众弟子都在开阳宫内,天枢宫前空旷寥寂。玄凛看他横着疤痕的脸,有点不舒畅,暗道下次收徒,还是得考虑面貌。
这是他天纵奇才的十四师兄,最最特长的剑阵。
玄晏似是不解,玄凛咬牙切齿,拼尽满身力量吼道:“若不是你,掌门师兄何故忽视了我?!你早就该死了,凌远就不该把你从繁京带返来!你就该死在繁京!祸害了尘寰亲人,你又来祸害我们!像你这类所谓的奇才,十足该死!”
玄凛不成遏止地颤了一下。
这小子,开起窍来比谁反应都快。
阵法的正中,玄晏悄悄站着。
清鸿起家,波光潋滟的眸子荡出一缕寒光。
玄凛脸上的皱纹在火光中分外扭曲,海长老淡然浅笑,与之相持。
玄晏毫不游移,伸手去接。金印在空中划了个弧,落在玄晏掌心。
曾经也是玄天门、乃至统统修士中叱咤风云的人物,现在竟也变成这般模样。
话说至此,海长老松了一口气,表示弟子们站在暗处,不要插手。
他细细看了玄晏一眼,心内感慨不已。
隐元宫的西南边向,是玄天门的庙门。
他的亲传弟子幽幽看他一眼。
玄晏毫不粉饰对他的讽刺:“你死了,自有清鸿结束。至于我,只要能杀了你,让师兄们瞑目,为何要在乎他们如何对待?至于玄天门……”
剑阵悬于头顶,随时能够斩下。玄晏轻笑,好像梦境中的喃语:
喧杂的人声都被抛在身后,他们已经行至天枢宫前。清鸿不再部下包涵,低喝一声“让我来”,清光蓦地化作从天坠落的暴雨,吼怒着扑向敌手。
那人明显没想到他如此狠绝,身形有一瞬的迟缓,当即被伤到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