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给他定了绕着行营跑十圈的目标，限他在太阳升起之前跑完。
“将军传话，明早拔营去蒲兰，现在大师都去用饭了，等会还要办理行装。”钟林幽怨地看他一眼，“要不是将军让我给你送水，我早就吃上饭了。”
不知跑了多远，玄晏只感觉脚下一个趔趄，秦将军俄然哈哈大笑，刀光一闪劈断了绳索，他落空均衡，整小我往前扑倒。
瘦子扯扯嘴角：“那小的还要多谢将军了？”
他迎着连续醒来的将士的目光，在行营边沿渐渐地挪动。
他又是倒了多少霉，才在被玄凛丢下山后，又被这么个蠢货来回折腾！
一梦仿佛经历了存亡盘曲，仿佛回到了闭关时的寒冰牢，周身幽深凄冷。又仿佛回到玄凛叛变那一日，他被冲天的火焰炙烤。
比及将近用晚膳时，他才再次见到秦将军。
“你一向在马厩待着，这就不晓得了。”钟林顿时起了劲，小眼睛一觑，“阿谁啊，是秦将军的早餐。”
他身下是一块晒得发热的巨岩，四周是茫茫戈壁，脚下只丢着一套残留着砂土气味的粗陋衣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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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夫美意留了粗瓷碗盛给他，两片野菜叶子在内里悠悠漂动。他坐在营帐角落里，凝睇着菜叶，抬头将稀粥一饮而尽。
瘦子猛地顿住，转头狠狠剜他一眼，往前的脚步加快几分。
“真香，这厨子的技术比之前阿谁好多了，做的羊腿更隧道。”秦将军又咬了一口腿肉，“几个参将都说本将太心狠手辣，但你这副身板，偏就得心狠。要不然碰到番人突袭，架在火上烤的就不是羊腿，”他晃晃羊腿骨，“是你。”
水花一溅一人高，圆润的瘦子愣愣地坐在湖水里，不敢置信地抹了一把脸。秦将军放开飞鱼，笑道：“且让本将尝尝！”
早餐吃完，钟林刚好轮到练兵，便急仓促赶去校场。玄晏捂着胃部站起，有些头晕目炫。
飞鱼跑得并不快，但玄晏心都提到嗓子眼，一步都不敢落下。
曾多少时，他是玄天山天神般的人物。剑眉修鬓，目若朗星，皎如玉树，又是千年可贵一个的天纵奇才。
蒲兰离西海原不远，水源非常贵重。营里的水都是省着用的，浅显兵士平常就用细沙擦擦汗，不到需求之时不洗。
他啃完腿肉，将腿骨往帐外一抛，径直丢出了行营外，翻身上床睡觉。玄晏目瞪口呆地站着，尚未回过神来。
这神武营到底倒了多少霉，才气摊上这么个主将！
他跑的动静不小，每落下一步，都会收回沉闷的声响。
钟林放心不下，又感觉秦将军出去不铛铛。秦将军拍拍马头，笑道：“你且让飞鱼听你的，再说不迟。”
放话亲身练习他的人没有在将台劣等他，只要个瘦肥大小的钟林。玄晏怠倦不堪，捧过钟林手里的净水一饮而尽，却见他回身就走，不由唤住他：“另有吗？”
秦将军嘻嘻地笑着，取出了一根绳索。
绕营帐第一圈时，他感遭到腿变得沉重，腰酸背痛，连呼吸都顾不上。
那半只羊充足两个彪形大汉饱餐一顿，玄晏点头，“当真无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