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脸上一阵发热。报纸上的图片很大,清楚非常。还如何抵赖?林峰两腿一软,跪倒在林镜华面前。
梅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想当初,她从东北逃荒来到上海,世道太乱,连乞食都没人恩赐,硬是饿晕在林家大院的门前。要不是林镜华脱手相救,她早就不在人间了。
深夜十点半。
猝不及防!噗的一声闷响,林楠额头起了个大包。他竟然风俗性地把手伸向了腰间。这个掏枪行动激愤了林峰。
“构造?甚么构造?”
黄杰拿出一张《申报》,指着上面印着林峰开枪杀人的照片,怒道:“这位开枪的人,就是林家二公子,在日军宪兵队当翻译。林镜华另有一个儿子,在闸北当差人局长,叫林楠。传闻也是好事干尽。如许的汉奸大师庭,莫非不该杀吗?你看到那五具尸身了吗?那可都是我们中国人!如果你的亲人被枪杀,你还能如许平静吗?!”
林楠从屁股袋里取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头版头条,林峰闭着眼睛开枪,还一只手捂着耳朵。枪弹的火光放射出来,被美编用特别暗号标记取。有了这张报纸,林峰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讲不清此中的原委。
黄杰取出五根金条,放在桌面上。张少侠把金条推了归去,正色道:“师兄,你体味我。我不是杀手,也不为钱而杀人。”
现场乱作一团。不一会,林楠和林峰兄弟俩开着车,发疯似地向一家教会病院飞驶而去。
“昨晚半夜三号船埠的事,你们参与了吗?”
“楠儿,你也过来,跪下!我罚你们兄弟俩跪彻夜!没有我发话,谁也不能起来。要不然,我们的父子干系一刀两断!”
“师弟,自打峨眉山一别,已是五载不足。为兄奉求你的事情,还望你考虑一下。再说,你已出家,早已不是道门中人。如果还去考虑那些陈腐的师训,实在不当。”
林镜华举起烟筒,向林楠头上砸去。
“爸,甚么事?”
“哼!”林镜华不满地瞪了林峰一眼,怒其不争地喝道:“峰儿,你是个读书人。给日本人当个翻译,动动嘴皮子谋个职业,倒也没甚么好说的。千万不要犯下血债。血债要用血来还。我们林家从福建漳洲搬到上海已半个多世纪,只要你们兄弟二人,我可输不起。”
有图为证。林镜华气得浑身颤栗!两个儿子都成为铁杆汉奸,不管是共产党,还是百姓党,另有那些大大小小的抗日除奸构造,都不会放过他们。
黄杰拿着张小洁的照片走了。张少侠的内心掀起惊天巨浪。
“爸,您一个买卖人,别管政治上的事情。”
“老爷――”
林楠是大哥,林峰是老二。林氏两兄弟,一个是差人局长,一个是宪兵队的日语翻译。他们在浅显人眼里都是响铛铛的“人物”,而对于林镜华而言,又都是心头之痛。
只见身形一晃,眨眼间,手枪就到了林峰手里。林峰纯熟地翻开保险,一字一句地吼道:“林楠,你给我听好了。你如果当汉奸当到连亲生老子都不认,信不信我一枪蹦了你?”
嘭――大门被推开,林楠一头撞出去,浑身酒气,脚下漂泊。瞥见林镜华和林峰正闲谈,他愣住上楼的脚步,问道:“都快半夜了,你们还没歇息?”
“峰儿明白。”
“滚!你们都给我滚!难怪社会上传言,我们林家满是汉奸。看来我们林家要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