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镣长年箍在他脚腕上,早磨掉了棱角,溜光水滑仿佛大一号的镯子,钢锯划上去摆布摆动,一时候竟没法留下牢固的凹痕。魏芝祥哪顾这些,按着钢锯,一味推拉,将脚踝蹭出数道血痕也毫无发觉。
“徐舵爷!东西找来了。”郭子上身微躬道。
徐凤春先翻开条形包裹,从内里取出银光闪闪的三根东洋钢锯,“崽子们手脚倒挺敏捷!”说完又翻开另一个圆鼓鼓的包裹,暴露乌黑锃亮的一个铁质木鱼来。徐凤春解开包裹前已经晓得内里会是此物,但是亲眼看到,心中还是按捺不住荡漾,他双手颤抖,抱亲生骨肉似的捧起木鱼,一手不住悄悄抚摩,眼中出现一层雾气,喃喃道:“老伴计……咱又见面啦……”
“出去吧。”内里传出徐凤春的声音。
“先不忙跟你的宝贝话旧,锯开这手铐脚镣,我们归去找九师叔,重新跟她请教几招。”魏芝祥抓过一根钢锯,按在脚镣上就刺啦刺啦地锯起来。
徐凤春细心比量几下,抖手将天蓬尺向魏芝祥两腿上的脚镣砸去。
“嚯嚯,嚯嚯嚯嚯……”魏芝祥喉咙里传出一阵怪笑。
说话间一艘划子逆流破浪追来,很快追到近前,靠到大船一侧。
郭子将两个包裹毕恭毕敬地送出来,很快退出来,掌舵去了。
“还剩最后一个疑问了。”武岳阳抽出后背的天蓬尺,“咣当”一声,很随便地扔在面前地上,“这根木头就是从张献忠宝藏中取出的,你倒说说,它是甚么宝贝?”
麻耗子长舒一口气,抖了两抖,提好裤子返回。
徐凤春将天蓬尺捧在手中,凑到魏芝祥跟前,两人一起细细打量。
魏芝祥没好气将手中钢锯丢到一旁。锯了这么半天,他脚腕上的脚镣也只锯出米粒大小一个缺口。魏芝祥摊开双腿,伸手抓过舷窗下一根六棱铁棍,在地上摆好,将铁链铺在上面,“如何个克法?你让它克给我瞧瞧!”
徐凤春咬咬牙,手腕上使了三分力量,将天蓬尺向铁链砸去。
骚猴儿挖了挖鼻孔,指指船舱,“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