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马挑齐,郝老六发一声喊,世人便踏夜色上路。武岳阳一行五人被推到岸边,上了船,被连夜送到南岸去。
铁牛想着这蒙面女子到底是个女人家,仗着是舵头的门徒就耀武扬威,不把本身放在眼里也就算了,竟对六哥出言不逊。她身法即使矫捷些,可毕竟敌不过本身的千斤之力,须知习武之道,“身大力不亏”,“一力降十会”,莫非她不晓得这个事理?是该让她吃点苦头。
姚青和麻耗子天然晓得骚猴儿在与那大个子袍哥耍心眼,也就并不禁止,任由他胡说一气,两人清楚对方随行押送的这么很多人,哪肯等闲听信骚猴儿胡说八道,二人懒得理睬骚猴儿,各自闭目养神,等候适宜行事。
“六哥!”
半夜时分,船靠南岸。早有车马在岸边等待,武岳阳五人下船上车,郝老六率着众袍哥骑马护送。一行人头顶星光,脚踏碎石,向七星山而行。
骚猴儿哦了一声,点点头,“这个名字还过得去。傻大个儿,你们送俺哥几个来这儿干啥?”
郝老六怒道:“你……”
“你让我如何跟兄弟们交代?”郝老六道。
“哦,这秃山叫‘刀山’呦,你们宜宾的傻狍……袍哥可真是没文明,这‘刀山’算是甚么名字嘛?”骚猴儿学着铁牛的川地口音挖苦道。
蒙面女子非常不耐烦,“这么说,你是要违逆徒弟的意义了?”
“你先闭嘴!舵头要审他几个,女人也是受命行事,我们照办就是。这几个娃娃先是穿黑袍混进我们船埠,后又毁我茶馆杀我兄弟,莫非舵头不会按帮规措置他们么?”老崔话锋一转,“但是,若我们自行措置,那便有理也成了没理,不但违背了帮规,更多了杀人灭口的怀疑。你们关键六哥挨红棒还是受那三刀六眼的科罚?”
“哎!傻大个儿,跟小爷说明白,这黑咕隆咚的,再急也不至于赶黑走山路是不是?你们要把哥儿几个发送到哪儿去啊?”骚猴儿躺在木板车上,扭头冲铁牛喊道。
“六哥,你可返来了……”
“是阿海和刘伢子,他俩一个被堵截了气管,一个心窝子遭了一刀。邱娃也伤得不轻,刚送到老苗那医治,不知能不能救得起……使刀的娃动手恁暴虐,用心要性命呦……”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扼腕唏嘘道。
“我要用它豁了阿谁死鱼眼!”郝老六咬牙道。
“你半晌就返来了嘛,又不会在那边长住。”老崔嘀咕一声,拉郝老六向一旁走几步,低声道,“这里的事你放心,我倒担忧你……到舵头那谨慎些,收着性子,有甚么事返来再说,切不成直言顶撞……”
“女人,那两把匕首借我一用。”郝老六道。
“嗯。”铁牛承诺一声,拨座上马紧跑几步,阔别了马车。
老崔到郝老六耳边低语几句。郝老六皱紧的眉头稍作伸展,将盒子炮重新插回腰间,大手一挥道:“兄弟们辛苦了半夜,都归去歇着吧。老子亲身押这几个龟儿子去南岸,好歹跟舵头讨个说法!老崔,你留在这儿替我筹措这摊子事,阿海和刘伢子的丧事你要办得风景一些,他们屋里头得去安抚些大洋……邱娃也细心盯着,你看着办就好。”
郝老六上马来,径直走到蒙着白布的两具尸身前,“妈勒批,这两是哪个?咋还把命丢了!”
“闭嘴!你们擦洁净脖子,等着挨刀吧!”郝老六喝道。他晓得骚猴儿在戏弄铁牛,而铁牛毫无机心,再任凭他口无遮拦,必然会被这瘦猴儿套出更多的动静来。郝老六回过甚对铁牛道:“你别听他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