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半晌就返来了嘛,又不会在那边长住。”老崔嘀咕一声,拉郝老六向一旁走几步,低声道,“这里的事你放心,我倒担忧你……到舵头那谨慎些,收着性子,有甚么事返来再说,切不成直言顶撞……”
铁牛粗声粗气道:“你们害了我们智永堂两个兄弟,不该偿命么?”
铁牛在俞府被蒙面女子瞪了一眼,心中一向很不是滋味,此事如鲠在喉,眼下机遇可贵,不趁机抨击,更待何时?他大大咧咧往前走两步,嘲弄道:“在这儿但是咱六哥说了算,你狐假虎威个啥子劲儿?”
郝老六上马来,径直走到蒙着白布的两具尸身前,“妈勒批,这两是哪个?咋还把命丢了!”
众袍哥见郝老六起火,无人敢顶撞,只是忿忿地瞪着武岳阳一伙儿。
“女人,那两把匕首借我一用。”郝老六道。
众袍哥这时呼啦啦赶过来,姚青和骚猴儿也如武岳阳等人普通无二,被捆住双手,拖拽而行。
铁牛瞪着一对儿牛眼回嘴,“是她不知进退!”
留在茶馆救火的一众袍哥被烧得灰头土脸,正蹲在空位上喘气,见郝老六将人抓了返来,一齐站起。
“嗯。”铁牛承诺一声,拨座上马紧跑几步,阔别了马车。
郝老六怒道:“你……”
“送你们上刀山!”铁牛瞪着牛眼道。
梢公老孙没出处地受武岳阳一伙牵涉,卷入到与袍哥的胶葛当中,当真是天降的祸事。本来花几块大洋就能相安无事,哪知当今闹出了性命,袍哥决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万念俱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星空,悔青了肠子。
“你们不是一伙的?”铁牛憨声憨气地问。
半夜时分,船靠南岸。早有车马在岸边等待,武岳阳五人下船上车,郝老六率着众袍哥骑马护送。一行人头顶星光,脚踏碎石,向七星山而行。
麻耗子老伤未愈,又添新伤,他腹部的断肋方才长好,胸口又受蒙面女子重创,虽未伤及胸椎,却也震惊了肺腑,咳嗽更加短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