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站在货栈堆栈与板屋群之间的船埠上,不知该逃向那边。她深思着从船埠上寻条快船,从江面逃脱,可这江口船埠难保不是那“黄少爷”和罗队长的地盘儿,从水路走怕会自投坎阱。但是走陆路,船埠近旁除了这几间堆栈货栈,就是那些不明用处的板屋,再往远处,视野所及,光秃秃的满是一片收过了的庄稼地,哪另有藏身之所?
骚猴儿不敢啰嗦,乖乖掏把枪弹给姚青。姚青一边揣好枪弹,一边迎着麋集的枪声,大步向来时方向走畴昔。
骚猴儿挠挠头,结巴道:“我……我这不是惦记取你的安危么。”
“我让他先走的,我走不动了,扳连他也只是多一个陪死鬼罢了。”姚青摆手替麻耗子解释。
骚猴儿正搜肠刮肚翻着花儿地骂着麻耗子。姚青俄然愣住步子,武岳阳和骚猴儿顺姚青视野向火线看去,见一个削瘦的身影从近旁的小板屋中走出。骚猴儿一眼认出那人恰是麻耗子,当即窜上前去。
“你聋了还是装傻充楞!”骚猴儿冲着麻耗子不依不饶道。
兵痞和打手们乖乖地收了枪,四下散开,成扇形向武岳阳四人包抄过来。
骚猴儿撇嘴道:“我就说吧你还不信……”
板屋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像保护蚁后的蚁群似的簇拥着中间处一座高大的古庙。那古庙红柱青瓦、斗拱飞檐,以下山猛虎,俯视着江干,很有气势。
姚青板着脸问,“你现在脚下工夫那么好,你干吗不本身断后?”
罗队长跟从在杜先生身边近十年,既算不得保镳也算不得保镳,但是杜先生的人身安然多数下落在罗队长的头上。杜先生是干大买卖的,洁净的、不洁净的买卖都做,安身吵嘴两道,跟三教九流打交道。所谓吃江湖饭,交天下朋友,翻开门做买卖,哪能尽如我意?天然甚么样人都会打仗,甚么坎也都会碰到,对分歧人、分歧事用些分歧的手腕,那是免不了的。
黄岭此时如围栏里气急废弛的公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愤恨本日出门没有拜菩萨,乃至事事不顺——先是那姓胡的贱人杀猪般嚎叫平空惹来这几个小瘟神,以后这几个小瘟神二话不说直接开枪放倒两个弟兄,紧接着这几人躲哪去不好,恰好躲到这龙王庙内里……真是怕甚么来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