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喜子被他们点了，谁去说票？”刀疤脸问道。
“俺跟大掌柜的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也颇见地过一些事情，山上的端方，更是紧紧熟记。说票实在就是传话给秧子家里，‘望闻问切’，看准点子，说软的耍横的见机行事，这些我全都清楚。”顺子眨巴着三角眼，煞有介事道。
众山匪喽啰又挥臂齐声喊道。
“看甚么看？我干吗要跟在你们车上，不利催的！”武岳阳气急废弛地转过身，让何四帮他解开反绑在身后的绳索。
“我去我去。”当即有人回声。这传话捎信的差事，匪贼黑话称其为花舌子，其不但在山上职位较高，分钱时也能多得一些，且每次去说票的时候，更都能从人质家眷处捞得一些油水，是匪贼窝里可贵的一份美差。
不等顺子说话，谢老二就辩驳道：“有甚么不放心的？我们扣着他们连合会这么多人，我不信他们还敢乱来。”
回声的是喜子的姑表弟顺子，兄弟俩本来出自贫农世家，祖祖辈辈背朝彼苍面向黄土，到了两兄弟这一辈儿家风突变，兄弟俩好吃懒做，从小偷鸡摸狗，早早就染上吃喝嫖赌的恶习。两人气死了家中长辈，败光房屋地步，正为生存忧愁之时，碰到溃兵问路，仗着嘴甜便借机混停止伍，跟着军阀胡乱打了几年仗，本领没长一点，只混成了老兵油子，今后更机遇偶合跟姚大脑袋进了四川，兼并住露台山，从溃兵过渡到流寇，最后生长为山匪。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的目标是获得兵器弹药，可不是为了跟他们连合会冒死。若能和和蔼气让连合会交出这批货来，何必动武啊？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库房管事笑着作和事佬。
姚大脑袋看看众匪，皱眉道：“事关紧急，这事可不能再出不对了。”
“谢老二啊，你老是这么卤莽打动，这哪行？连合会那伙人刚得了兵器弹药，我们如果在他们获得喷子之前脱手倒也行，现在兵器不占上风，人手上更不占上风，有得拼么？”姚大脑袋数落道。
谢老二重重拍了一下座椅把手，沉声道：“他们用喷子点了我们的兄弟，这事儿和得了么？我们兄弟的仇，不报了？”
“骚猴儿！站住！钥匙拿来！”姚青顿足道。
谢老二破锣般的嗓音答复道：“大哥，我们干脆平了他们连合会得了，也不消等，就今晚就挺好，先把水牢里那些不开眼的秧子插了（匪贼黑话，指杀掉何四一伙人），给花舌头喜子祭灵！”
水牢里并没有水，牢房当中是一个干枯的水池，池底是并排拢在一起的山竹。何四一伙人本聚在一圈小声嘀咕着甚么，见又有人被关出去，临时停止了议论。
武岳阳被推动水牢中去，和何四一伙关在一处。
顺子见接下了此事，心中欢乐，兴冲冲地承诺着出大堂去。众匪也渐次走出忠义堂，大堂中只剩下这几个主事的头子。
“此次是去连合会说票，可不是挨个到秧子家里，你可得分清不同。要不我把说辞写好，你捎畴昔吧。”葛师爷有些不放心肠提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