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岳阳本觉得麻耗子脸上沾了水,会当即醒来,不想动手处滚烫,麻耗子浑身筛糠般地颤抖成一团,完整没有复苏的迹象。
姚青和骚猴儿本来就是匪类,杀人越货那是做惯了的,两人鄙人山砸窑劫道时,手里都沾过血腥。辨别在于姚青吃软不吃硬,对于扎手的硬点子,她是半点不肯手软的。对于手无寸铁的老幼妇孺,她可向来都下不去手。骚猴儿倒是生冷不忌,他常日里把守着秧子房,土牢、水牢、火牢和铁牢等关押秧子的牢门钥匙都归他掌控,鞭挞鞠问秧子天然留不得情,这些年早就练得心狠手辣了,他在麻耗子身边走来走去,一双三角眼滴溜溜乱转,好似揣摩着从那里下脚更好。
武岳阳取出盒子炮来,对准了骚猴儿的头,说道:“可没人给你草菅性命的权力,杀人偿命,本日我容你不得!”
姚青刹时就清楚了骚猴儿在胡编乱造,她摆摆手,转头对武岳阳道:“看来只能希冀他了,不过,你得让他尽快醒过来,还得想体例撬开他的嘴,此人怕是不好对于。”
武岳阳想不到姚青竟这么毫不忸捏地说出这番话来,他点头道:“不愧是做山匪的,你们的脑袋里压根儿不存在甚么善恶看法,也底子没有是非观!我们果然是道分歧不相为谋,你们走吧,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通衢朝天各走半边!”武岳阳收了盒子炮,单独抬起一边的担架,拖着麻耗子走进密林。
姚青上前来帮手,但是刚一发力,肩膀就一阵钻心的剧痛。骚猴儿一对儿三角眼眨了眨,凑到麻耗子身边,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装死是吧,再不起来给你掀河里喂王八!”
武岳阳本觉得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麻耗子,天然就能找到马长官报仇,但是打好的算盘竟就这么落空了。武岳阳俯身凑到麻耗子头顶,只见麻耗子两眼紧闭,嘴角和脸腮上沾着红黑的血污,面色惨白、气若游丝。
船夫是个酒鬼,恰是因为家中揭不开锅才不顾死活的出来讨谋生,他那里掏得出大洋贡献骚猴儿?酒鬼碰上了赌鬼,两人好似嫖客与花楼女人普通你来我往,还价还价。
酒鬼船夫眼尖,他看这三个少年男女的神采,不像是来救人,又看到武岳阳和姚青身上仿佛也带着伤,并且武岳阳一只手始终成心偶然地放在鼓囊囊的胸口,船夫盯着武岳阳胸口鼓起的管状凸起,猜到八成是枪,他没有胆量蹚浑水,只好退而求其次,“摆渡的银子我也不要啦,只是你们须得给我作证,此人的死活与我没有干系……要么你们行行好,快些把他带走,能救活也未可知。”
骚猴儿走近,踢了踢麻耗子,“嘿,不是装死嘿。”
“他如果死了,我们可就没了线索,我们报不了仇,你想夺回那些财宝天然也没了希冀。”武岳阳担忧骚猴儿持续使坏,好言劝道。
“此人现在还不能死。”武岳阳重新蹲到麻耗子身边,伸手在他身上悄悄按了按。
武岳阳一言不发到船舱里抄起一只酒坛,自顾自地到水里盛了些水上来。
“你假惺惺地装甚么大尾巴鹰?在山上你杀起人来可比谁都多!”骚猴儿从姚青身后探出头来骂道。
姚青道:“一定对,但也一定错。”
“他伤成如许,你还希冀靠他带路?”姚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