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笼上守下攻,这缺点天然也就透暴露来,等破了步地,砍下七八颗脑袋,余下的人顿时一哄而散,不敢再送人头。
许跃在刀光人影中吓的头皮发麻,俄然手里被塞了一物,那是黑木棍上挂的一只纸灯笼,巴掌大小,五面六角,每一面上有一张脸谱,图彩极重,嬉笑怒骂,从老练小,自奸转忠;灯笼中有拇指粗的一截蜡烛,烛光微明,跟着五张脸谱的转动,透过五官显出分歧的光彩,好似笑、好似哭,更好似在叱指怒骂!
败卒子焉敢言勇!
“保我后路,杀出去!”
这家伙的身子莫非是铁打的不成?这都快一炷香了,还这么猛!
照灯笼声音涩的不像唱戏的,像哭坟的,“别逗了,你上我身,我上谁身啊?”
照灯笼在舞台上向来是一人多角,文戏武打无所不能,连唱带比划,还能倒翻十几个跟头,这打小踩砖头炼出的本领让他倒行如直行,更好似后背长眼,他就像戚笼的一根尾巴,挡住流矢风刀。
看着诸般色相中,一道狠恶波荡的幻影,饶是照小爷见惯了三教九流、各种神异,也忍不住咂舌。
甲缝尽是肉糜,甲面更多是刀痕斩印,两口刀砍的坑坑洼洼,刀口大半卷刃,但他晓得本身不能停,半点不能停,心脏猖獗跳动收缩,给怠倦的身材注入一股股滚烫的力量;同时脖后逆鳞处,龙煞的力量在周身滚荡,卷入血液中,让其分泌出一种黏稠的玩意,把用劲过猛而崩裂的筋肉骨膜黏合。
“徐大哥!”
那日喜早已吓的汗流如浆,齐耳短发扒在脸上,俏脸惨白,闻言像是抓了根拯救稻草,跟八爪鱼似的扑了上去,戚笼扯下几根布条,把二人紧紧捆在一起。
“不、不是人少了,是帮会人凑起来布阵了!”
同一时候,那从右边巷口钻出,筹办暗害戚笼的弩兵只感到喉咙一痛,一根刺针便从血洞中拔出,死不瞑目。
刀光和棍阵卷成了一团铁光芒。
……
一道人影钻入了这个天下中。
拳种出于天然也必融于天然,不管最早的纤夫老迈练的是甚么本领,现在河帮的工夫一个是船桨演变成的丈二棒,一个是舟中腾挪横转的千斤坠。
戚笼狞声,放手,脚如印蹄,一脚踏断了眉尖刀木柄,身如疾矢,闪过另一刀,右手猛的抓住另一人头发,刀尖子冲着喉咙口就插了出来,鲜血从脖子前面喷出,同时猛的一拔,血水混着刀刃斩在了另一人的脸颊上,此次没卡住,对方脑袋像鸡汤煲熟后翻开的盖子,‘咕嘟’‘咕嘟’冒着血泡。
拳师之间角斗,别说一盏茶,能精气神黏在拳脚上打上半盏茶工夫,那都是将遇良才、棋逢敌手,能传唱一时,被老拳师当作典范课本来讲道了。
戚笼不晓得这徐年老是哪一名,见黑暗中另有人影要围上来,将卷刃废刀一甩,脚尖一勾,双手一前一后握住钩镰刀近半丈长的木柄,往街道口堵住的那十几口铁皮棍子杀了畴昔。
“照爷,要不,我也上你身?”许跃带着哭腔道。
灯光如烛火,杀意似浆火,戚笼鼻息微吐,四条大筋像绷紧了的弓弦,两口刀插在空中,声音悄悄道:“喜公子上我背。”
戚笼甩了把脸,甩出一地血沫子,眼皮有些疼,不知内里塞了甚么人体细碎玩意,这让他想起了五岁时第一次骑马,成果骑的太快,被不知甚么种类的蚊虫砸在脸上的那种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