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是推行真人。”
“斗法的事情,自有馆阁出面,我们宫院嘛,极力供应布阵所需便是……如何,你想去?”
赵然道:“扫圊四个多月,现在已迁转饭房了。”
方丈“哦”了一声,问:“庐山来人了?却不知是哪位真人下山?”
钟腾云应了声“是”,退出了甲子居。
“不错,玄元观已经下诏,让我们川省各宫、院、馆、阁都要派人前去白马山,听候推行真人调遣。”
“推行真报酬人严苛,眼里容不下沙子,如果服侍得好还则罢了,如果有个差池,反而惹来祸事。”
方丈打了个哈欠:“唔,你自行决定吧。”
他此时刚分开圊房,还未向饭房的李饭头报到,临时没有拘束,便和值守无极院门口的方堂火工居士打了个号召,下了庙门。
摒挡完自家的琐事,赵然背着包裹去处饭房的李饭头报备。李饭头名叫李致闻,在道门的端方中,凡是受了度牒的,都要排入羽士名录当中,排序的根据,便是名字辈分。道门每二十年为一辈,凡在这二十年内入了道门的,只要受了度牒,便都是一辈人。这一代羽士为致字辈,取自“律吕调阳,云腾致雨”这八个字中的“致”字,名字中间需加一个致。如果两年内赵然能够成为受度牒的端庄羽士,那么他也将依循此例,改名为“赵致然”。
监院应了声“是”,便将话头强行咽了归去,陪着方丈将几片秋兰叶子剪齐,以喷壶吸净叶片,这才禀告:“方丈,简寂观来人,要在白马山调集**会,不但商讨击退佛门之事,还要重布白马山大阵。”
站在潭水之畔,赵然眼眶微红,忍不住又想,这老道,明显没文明,还学着别人写甚么手札,临走也不知会一声,看看,这信写的就是粗鄙不堪吧。
李致闻让赵然先去寻处所住下,叮咛他晚餐前一个时候到斋堂后厨做事,便施施然去了。
赵然穿过观云台,顺着小径前去清潭,清潭处空无一人,他又来到绝顶之下,也没有瞥见老道。回转清潭之处,正筹算等候之时,却见茅舍顶的树枝上戳着一张纸笺。赵然取下来一看,纸笺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恰是老道的笔迹:
“贾致冲可好?他年事最长,故此办事安闲圆润,当不会误了职分。再者,知客乃八大执事之首,也足可见我们无极院的正视了……”
在潭边也不知呆了多久,赵然清理了掉落在茅舍上的衰草,又将那根破鱼竿安排好,这才转成分开。
钟腾云沉默很久,缓缓点了点头,道:“便听方丈之言……依方丈看,遣谁去合适?”
“让别人去!做好了,是无极院的功绩,你是监院,你这份好处跑不了;如果行差了,和你也不沾边,推行真人怪责下来,自有别人顶着。当然,你如果端的想去,便须做好充分的预备,行事之际千万不成出错。”
比起圊房的圊头周致秀,李致闻较着富态很多,脸颊处两块肥肉油光冒泡,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菜房的郭菜头已经筹办返乡间山,垂垂淡出了平常事件,以是饭房和菜房都由李致闻主持。
钟腾云点了点头:“在圊房做事?可还风俗?”
钟腾云不解:“这是为何?”
钟腾云一眼就瞥见了赵然,想起此人乃是大炼师楚阳成携来之人,不由问了句:“你是赵然?比来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