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宋致元出面,赵然便答允了,本来就不是甚么大事,他也在当初的明争暗斗中占了上风,现在成为了有度牒的端庄羽士,更是看不上畴昔那些鸡毛蒜皮的小恩仇。所谓大人不记小人过,不是纯粹的襟怀大气度广,而是至心懒得去挂念,因为挂念起来毫偶然义却又白耗心机。
闲话几句,宋致元呈上门礼,孔县尊是来作陪的,不消给他送礼,送的是宴客的金县尉,礼品便是赵然写的那幅字。
见赵然沉吟不语,宋致元笑道:“传闻你和金久有些过节?”
“前年年底,我寮房推举你为受牒羽士,你也不负众望,拔得头筹,当时金久和张泽二人也曾入我考量当中……本日便是金久之父相约。我本不欲下山,但金县尉请了县尊作陪,我便不好再拒了,便去走个应场――你这幅字,便是权当上门之礼。”
不过细心想来,宋致元说的也不无事理,归正主张是宋致元出的,先去求蒋高功应当没甚么坏处,如果宋致元能够如愿以偿就任监院,本身的门头一职不管如何跑不了,如果蒋高服从够另避门路胜利占先,本身也不存在拜错庙门的题目。
只听宋致元叹了口气:“论起来,蒋致标师弟声望也不差,且年富力强,素得西真武宫看重……其他若客堂于师弟、典造房张师弟等,且院中一时之杰,才学本事皆在我之上,那里就必然轮获得我头上?故此,你且去蒋师弟那边走动走动,由蒋师弟出面分辩是最好的,到时候我再帮衬一二,统统就差不离了。”
金县尉是武人出身,不大懂字,但宋致元送的礼品,他天然欢乐鼓励的接了下来,展开今后装模作样的啧啧赞叹。倒是一旁凑过甚来的孔县尊叫了声好字,半晌后又问道:“山间客?这便是山间体么?尝闻周参议赞过,说无极院中有位道长名号‘山间客’,其字风骨健硕、笔架奇秀,不想本日得见真迹,公然不俗!”
宋致元点头道:“也谈不上甚么深仇大恨,你现在也入了经堂,将来成绩弘远,不必斤斤计算,师兄我便做个和事老,化解了你们之间的这些琐事,你看可好?提及来,金氏于本地也算地头蛇,无极院固然狷介,但毕竟是十方丛林,很多事情脱不开凡尘俗世,迟早会有低头相见的那一天……”
正考虑间,就听宋致元掰动手指头道:“此为其一。其二,如果往前,我就算硬着头皮,先去经堂替你向蒋高功说项,也不为不成,但现在却不是时候……”顿了顿,宋致元踌躇半晌,终究还是道:“你能够未曾传闻,钟监院要升迁了。无极院监院一职,西真武宫已经定了调子,拟由院中自荐。”
宋致元一笑,拉过身后垂手侍立的赵然,先容道:“不瞒二位,‘山间客’便是我这师弟赵致然的号,这字是他写的,能得周参议慧眼了解,也算他的幸事。”
如果钟监院调走,空下来的监院一职由院中自荐,那么最有但愿升为监院的无疑就是宋致元了。遵还是例,监院普通由经堂高功、寮房巡照、客堂知客这三大执事中择一充当,宋致元和于致远、蒋致标比拟,算得上资格最为深厚,且与钟监院的私交也厚,以是但愿最大。
赵然内心美滋滋的,心道你老兄升了监院,这门头一职那还逃得了我的手掌心么?本来于致远让我找宋致元,话里的意义竟然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