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省会格外酷热,我们找到一处阴凉的处所避暑。这是一处棚户,上面有几个卖西瓜生果的摊子,摊贩正大声呼喊:“西瓜……西瓜嘞……又冰又甜的西瓜哎……”我对血月说:“这是子虚告白吧。西瓜又没放冰箱里冰过,哪来的冰西瓜?”血月说:“可你看,来交常常买西瓜的人还很多。”她俄然像是认识到甚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这里正对着太阳,遮阳的摊子又少,棚子上面如何会这么阴凉,就像开了空调似的?”我和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非常。血月说:“去买个西瓜来尝尝。”
我们内心都明白,我学会隐身黥面术的事,对全部江湖来讲,不啻于一颗重磅炸弹。届时,恐怕会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成为全部玄门江湖的公敌,我从血方印的遭受中早已深切领教过这一点。到现在另有很多江湖人觊觎我身上的血方印,更别提再加上这类陈腐奥秘的黥面术了。血月说:“这个乞丐不能留。”我们俄然从树后窜出,乞丐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平静下来,看来不是普通人。我们一前一后堵住乞丐,乞丐趴在地上,假装一脸茫然地瞪着我们。血月问道:“你是谁?”乞丐操着浓厚的河南口音说:“俺是个要饭的……”血月嘲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们清楚你的来源,别装了。”乞丐见被看破,便规复了本来神采,冲我们拱拱手说:“红门前掌教血月,江湖新贵李潇,臭要饭的有礼了。”我没想到本身不知不觉成了江湖新贵,不晓得这乞丐是不是在恭维我,想让我们放过他。
血月说得逼真,我听得胆战心惊,这类奖惩,的确是让受罚者永久活在痛苦当中,就像古希腊神话里的西西弗斯,石头不竭滚落,他就得不竭推上去,痛苦永无尽头。我们用心加快速率,下了桥沿着马路一起疾走。以我们的技艺,一旦尽力奔驰,速率极快,眨眼间就没了踪迹。我们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地,就瞥见那乞丐在桥下茫然地四周张望。这无疑证明了血月的猜测,他确切在盯梢我们。
血月诘问:“说,谁教唆你在这儿跟踪我们的?”乞丐说:“血月掌教应当明白,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说,这是端方。”血月嘲笑道:“端方?他们能给你上九龙昂首,我血月能给你上九十龙昂首,你信不信?”乞丐说:“血月掌教的手腕,江湖上大家皆知。”“既然你晓得,还不怕我?”乞丐一脸歉意地说:“端方就是端方,我已经吃过一次亏,不想再重蹈复辙。”“你都看到甚么了?”乞丐答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也看到了。”血月笑道:“我很赏识你的坦诚。”乞丐说:“以是,我必死无疑,是吗?”血月说:“跟你这类心直口快的人说话,就是痛快。”乞丐脖子一挺:“既然必定要死,早死晚死又有甚么辨别?”血月感喟道:“我固然敬佩你的勇气,但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我只能杀了你,不然后患无穷。”乞丐点了点头,仿佛早就推测会是如许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