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赵小狗的大娘,是赵佛爷的原配老婆王氏,当初赵小狗遭难的时候,彭先生跟虎子去他们家里瞧病,是第一回打照面。
这一回愣的是狗子:“虎子哥你不晓得?这事情官府明天都张文书了!兵戈了,就这两天来的,满是从黑龙江避祸熬来的。到我们昌图府的还是少的,按他们说这是头一波,更多人奔了吉林,另有往延边跑的,另有……啊!他们说人数最多的那一拨,全都去省会了。”
“兵戈?”虎子内心一突突,又打起来了!这两日去鴜鹭湖,竟然是错过了这么一桩动静么?他又问:“那里跟那里打起来了?打到哪了?”
赵月月望着车板上的红布包裹,咬了咬嘴唇:“那鬼是你拿下来的,和我没甚么干系呢?”
此人虽多倒是稳定,搭眼一开三百多号人,排挤了老长的长队,绕了好几个弯弯。打队头里是几根竹竿搭起了棚子,棚子上垂下来一张麻布的帘子,写了几个斗大的字,“舍粥积德”。
到了里头,才得见那店里也是码起来了一袋袋的米,扑鼻而来是秋头打折了的苞米杆儿的味道。棚子里从这边看,是支了四口大柴锅,临时垒起来的灶台,锅里头火烧得正旺。锅里的,是苞米茬子和高粱混煮了的米粥,水多米少,为了稠一些,另有添出来一点白面。那粥棚的前头,赵佛爷、狗子、灵芝另有狗子的两个姨娘,与十数个仆人一起盛粥给人。
王氏这边摸了摸赵小狗的头,叮嘱道:“你陪着他们说话,我去帮你爹忙活着,莫要慢待了人家。”赵小狗点了头,王氏才挪着步子又走回了粥棚。
这一遭去鴜鹭湖,提及来非常顺利,除了虎子遇见的阿谁日本少年,没甚么别的岔头。本想着别人荐堂口的事情,如何也要担搁十天半个月,那里想获得不过是两日的风景便是擒下了妖怪,根绝了祸害呢。
走了一日里,赵月月是不发一言,虎子怎得逗弄也是不高兴的模样。一来二去大半个时候,也是耗洁净了虎子的好脾气:你不理睬我,我还拿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他干脆也是不做了声,取了块绒布,邃密地擦着本身的刀。
“我来看热烈,”虎子一屁股坐在一个米袋子上,把随身的小藤箱解下来放在一边,“这么多米,你们家这一回但是真下了很多本钱呐!”
见虎子进了店,赵小狗放下了手里的勺子,蹦蹦哒哒就过来了:“虎子哥、月月姐,你们如何来了?”
虎子心下明白了,这是赵佛爷做善事,搭棚舍粥呢。可还是阿谁迷惑,昌图府哪来这么多要饭的呢?
虎子赶紧问道:“灾黎?这是那里遭了难了?”
“那我也不能全拿着!”赵月月昂首瞪了虎子一眼,“到底那鬼怪是你拿住的。”她解开了包裹,抓了一把银子,塞进了虎子的手里。本来这包裹里满是散碎的银子,当真是那六户苦主和乡绅们零散拼集来的。赵月月抓了个满手,那得是把一半都塞了过来。
说话这个穿了一身短衣,灰褐色的一套,脚上是一双黑面的千层底板儿鞋——这是赵家下人的打扮。虎子不是那般公子哥儿一样的脾气,但是被人扬言要打死哪还来得好神采,直接骂了归去:“我挖了你一双狗招子!你这杂种睁大了眼给我看个细心,我是败落到要到要到你主家门口乞食的模样?你如果敢还嘴,我还要把你打死在当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