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听我把话说完。”刘恒禄又一次打断了李林塘,“我有个老兄弟,在济南镖局坊开了个镖局,叫‘铁元镖号’,在绿林道上有点名号,好几条镖路都是他们趟出来的。明个早上我给你写一封信,你带到济南去,在他手底下干活吧。从砍柴喂马干起,也有你出头的时候。”
本来刘恒禄在任的时候也协管城防,高低两路都吃得开,谁想做点甚么捞偏门的谋生,比如偷运福寿膏、半掩门、黑赌坊一类,都得给人家下水。这刘恒禄也是耐得下心机,不抽大烟不耍钱,吃糙米喝凉水,贫寒如洗、清风两袖地做到了离任。回了乡间立即买房置地,安放心心当起了地主老爷,开了一间当铺,买卖些猪羊,收一收租子,小日子过得好不欢愉。
“寄父,我……”
李林塘赶紧摆手:“寄父,我绝对没有这个意义,我……”
这四年的后半段,产生了一件大事——中日海战,大清国败了,传闻是赔给了小鬼子一座银山!到了夏天,山东的绿营没了,练军领受了山东的设防。
提及来李林塘眼看着要奔三纪的人了。他之前是在山练武心无旁骛,出了庙门驰驱奇迹得空用心,到了明天,如何也说得上是功成名就!他不沾烟、不碰赌,偶尔倒红馆儿里头泄泄火也是禁止的很,这么个好男儿如何能没有家室呢?
李林塘瞟了虎子一眼:“厥后呀,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不错,”刘恒禄说,“都是家人,别这么见外。打你来第一天,你就跟我说想参军。我是退下来好几年了,但是我那几个老兄弟还是买我几分面子的。我把你留在身边一年多,你都没想明白,我为啥不一开端就把你安排到绿营去?”
现在李林塘体贴的,是本身的毕生大事!
“林塘,不是寄父拦着你立业建功,”刘恒禄又晃了晃自个的左手,“瞅见了么?这是经验!现在洋人可吓人呢,可不是当年的承平天国。定远号和镇远号是吓人,但是谁也没见过它们打过仗不是。你工夫再好,你挡得住枪子儿?”
刘恒禄老爷子做主,给李林塘向一门小户人家提了亲。那女人虽说没见过市道,但是生得灵巧可儿,有个好生养的体格,两只小脚不敷一握,这让李林塘内心非常喜好。
刘恒禄摇着头轻笑,道:“林塘啊……你真当绿营是甚么好处所?”
为甚么?闹承平天国的时候这老爷子让那帮拜上帝教的小崽子砍掉了左手的两根手指头,落下了一个残疾。绿营教头那是从八品的官职,而大清律上写得明显白白,说是身有残疾者不得为官。没法,那刘恒禄老前辈便是只得回籍种地。
刘恒禄把那只只要三根指头的左手拍在了桌子上,说:“绿营烂了,绿营打骨子里烂了!我年青参军的时候,绿营是一块招牌,现在绿营就是一坨屎!抽大烟的、喝花酒的、烂赌鬼,这类人在绿营里比比皆是,当官的吃空饷,下到十二三的,上到六七十的都在绿营挂名,你去从戎有甚么希冀?”
看到现在山东绿营老兵的惨状,李林塘也是心有戚戚,又感觉本身的寄父当真是高瞻远瞩,得亏当年没有脑筋一热就进了绿营,而是到了镖局。这不嘛,绿营淘汰下来的火枪,一股脑儿被几家大镖局联手从衙门那儿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