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丫头还是个孩子,却也是出马弟子,这里到她家堂口不远,仙家怎会坐看弟马出事,不消半晌,院子里便是窜进了好几只狐狸、黄皮子,将赵月月护在了中间,墙头上还攀上了一条成人小腿粗细的大蟒,对着安姒恩吐着信子!
遵循彭先生的话来讲,“人都已经变成鬼了,还要孤苦无依地浪荡人间,实在是过分不幸,我们这些修士都不祭奠他们,应当就不会再有人去祭奠他们了”。
安姒恩心中是有些不屑的。她本觉得那日虎子随便就是叫了个鬼怪出来,这斋醮科仪的法会,该当是一副百鬼夜行的场面,叫她开开眼界也好。哪成想是这般无趣?
彭先生燃了暗香三柱,插进香炉,一手镇魂铃,一手桃木剑,对着那一叠符纸一挑,喊了一声“起”!只见那符纸像是被风吹动起来一样,四散翻飞到院落各处,无火自燃,未几时尽数化成纸灰。
这话一出,安姒恩双目转为赤红,啸叫一声,便是对着赵月月扑了畴昔!
这恶鬼膜拜,拜得并不是鬼家门的修士,而是拜经文咒语,拜地官清虚大帝。
虎子本意是想恐吓恐吓这个大蜜斯,七月十五的官方忌讳那但是多了去了,这一个女孩子家家还真的有胆量在随便一个甚么处所待到半夜?他是低估了安姒恩。也不知这女子胆量是如何练出来的,虎子说了,她便是欣然应允,七月十五这一天刚过晌午,便是单身一人骑着马来到了太阳寺,一向比及了入夜。
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彭先生和虎子已经是放下了那边享用贡品的恶鬼们不管,一前一后,将安姒恩夹在了中间。
道家典范中记叙的主宰人间休咎的三位大神:天官、地官、水官,寿辰别离是上元正月十五,中元七月十五,下元十月十五。就在这三个月圆之夜,正月里天官为人赐福,七月里地官为人免罪,十月里水官为人解厄。
这大殿前的院子里已不像以往一样空空荡荡了。正中摆着一方供桌,桌上放的是香炉红烛,桃木剑一把,镇魂铃一支,符纸一叠。供桌两边,一边一杆大幡,一面上绘着免罪地官清虚大帝法相,另一面上是一张符咒,便是地官免罪符。靠近大门的地上,摆着一个铜盆,中间是备好用来焚化的纸钱。再往前看便是很多的贡品盛放在供盘里,多是生果梨桃,都是应季的果蔬。最大的一张供盘里码着切好了的熟猪肉,估么着得有十来斤。每一个供盘前都供着暗香三柱,净水一盏。
见这法会到了开端,李林塘才是敢开口。他冲着安姒恩一笑:“如何样?小丫头可还感觉风趣?这法会实在都是无趣古板的,鬼怪也不必然为恶,反而都是不幸人居多。”
往年,都是彭先生带着虎子,师徒两人开坛作法。但是本年分歧以往,倒是比较热烈。李林塘自是不必说,赵月月依着他们家掌堂教主的意义,也是到这里来凑一个热烈。黄老太太讲了:“这是善事,是功德,对与仙家和弟马都是有好处的,该当是来上香。”
而后师徒二人便是合着镇魂铃声,吟诵咒语:
小院里一时候阴风起,四周都暗淡了下来,月光都不甚敞亮了。彭先生这边一遍各处朗读经文,虎子已经从供桌前面走了出来,将地上厚厚一沓纸钱抱了起来,一张张投进铜盆里。也不见他取出火折子来,那落在铜盆里的纸钱便是自行燃了起来。燃出的火光也不像是平常烧纸的模样,而是微微泛着点儿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