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脑筋里有根弦紧绷着,张黎吃这一惊虽是额头手心发汗,却还能站住。现在松了这口气,他顿时觉到手脚发软,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犬普通喘着粗气。
“火德星君?”安姒恩先是一愣,走到火盆边上看了看,又朝着供桌扫视了一圈,“你就是靠着这些除妖的?”
她本日穿戴不像是回府那日普通张扬,而是穿了条玄色的长裤,上身是一条缀了白花的红色女式衬衫,头发还是梳了个疏松的辫子,看着利落了很多。
“这就是你的神通?这就是‘火德星君’?”安姒恩看世人目瞪口呆非常对劲,把桌上盛了朱砂的小碟端了畴昔,“爹你看,这里头不但是有朱砂,另有红磷和精密的小铁珠。小铁珠和空中一撞就会擦出火来,红磷又是易燃的东西,他‘火德星君’的把戏就是这么玩的!爹你让我去府学教书,我定然不会再让人被这类把戏蒙骗。何况我哥哥既然是病了,该当早送去病院!盛京是有西病院的,中医看不了的病,西医或许有体例。”
虎子掰动手指头想了一会儿,说:“我有个别例,今早晨我请个‘人’过来,它本来是狐狸,应当多少能说上话。”
虎子和张大仙瞥见这张黎也是奔着钱来的,不肯放手也就由着他。虎子心想:这长季子是真记不得刚瞥见我就想遛的时候了!
张黎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用袖管抿了一把脸上的汗,辩驳道:“你懂甚么呀?你没看那狐妖都被烧死了吗?这是我们诸葛门的秘法,这叫……”
那胡传文一乐:“那豪情好,甚么事儿?您问吧。”
“如此,有劳了。”虎子拱了拱手,“您这算是积善性善,旬日香火我必少不了您的!”
许完了胡传文,虎子削下来一小缕头发,刺破指尖抹了一点儿血在头发上。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写着彭先生名字的小纸人,递给了张大仙。他叮嘱道:“费事您了,您和您堂子里的清风悲魂们得替我作法关照一夜我这个头发。如果我明天早上鸡啼之前没返来,或是这头发自燃了,您把这个纸人撕成两半。”张大仙点点头接了过来,攥在了手里。
说时迟当时快,就是这么弹指一瞬,张大仙一声大吼,那目瞪口呆的张黎和那火团之间多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大刺猬的幻象!但见那刺猬身上白光一闪,窜改做一个直裾女子模样。她双手一抱,院里顷刻起了风,那化成狐狸的火团便是不得寸进,只能在那女子的两手之间打转,没一会儿的工夫就这么熄了。
虎子当时就站在张黎的身边,那狐狸形状的火焰跃起的时候,他就向后撤了。不是不讲道义,而是就那么大点儿的处所,如果真的张黎被那火球扑中了,不免会殃及池鱼。虎子和张黎还没有那么深的友情,这时候当然是自保为上,张大仙灭了那团火的时候,虎子已然向后退了一丈。
虎子没理张大仙,转头冲着还在与安知府和那妇人纷论的安姒恩喊了一声:“大蜜斯,您不是要看看我们的本领吗?您不是没见过鬼吗?今个儿早晨,我让你见地见地!”
虎子在供桌上摆好了香烛和招魂铃,提了张黄表纸,上面的字是白日里写好的。他燃了香烛,照着黄表纸上的字念了出来:“今,道门弟子彭虎子,因有邪祟为乱害人,恭请昌图府太阳山上方仙家,狐鬼仙胡传文大仙出府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