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李林塘这边。那术法呼唤来的火焰垂垂消逝,李林塘身周缠绕着一个猛虎形,若隐若现,凶戾非常。这李林塘的面相也没有了一开端戏谑的模样,反而是满面怒容。他一手端着铁棍向着付道人一指:“牛鼻子老道,你这是要取洒家性命!我本来觉得是有甚么曲解,筹算放你一马。但是既然你对我动了杀心,明天我如果留不下你,我不成了大家都能拿捏的软柿子了吗?另有甚么手腕,尽数使出来给爷爷,看看能不能保下你这条狗命!”
虎子长叹出一口气,在这夏夜的早晨竟是结了霜气在唇间。伸开眼,那双眼睛泛着幽幽的红光。直起家,虎子把两支银针掼在地上,伸手一招,阴气在掌心成型,猎猎鬼火,在他的手中“拧”成了一把幽兰燃烧的苗刀。
如果这羽士也是会些甚么神通的,到时候师叔侄两人联手必定是有个照顾。那付羽士几次三番企图虚晃一招骗过李林塘,以求冲着虎子哪怕递一根银针畴昔,但是李林塘倒是恰好不上他的当。现在李林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将一条长棍刷得针插不入、水泼不进,涓滴不给付道人可乘之机。
但是这道人一心只是想突过李林塘这条线,袭杀他身后的虎子,故而所用的招式都是真假参半,不肯与李林塘硬碰硬,更不消说存亡相搏了。这边李林塘不晓得这羽士的深浅,故而也是不敢尽力施为。行走江湖的哪一个没有几招压箱底的工夫?如果到时候真的把这羽士逼得急了,出其不料用了甚么不得了的手腕,说不得真是要亏损的。
面对着劈面袭来的雷法,李林塘一时无计可施,只得将大铁棍插进地里,立在身前,硬扛这一下!“霹雷”一声响,虽是这一击的能力被铁棍引走了部分,李林塘还是被轰得后退了数步,两掌鲜血淋淋。
李林塘看这付道人发挥了术法,更是谨慎,虽是放下了铁棍,满身的肌肉倒是已经垂垂隆起,不动则已,一动惊雷。他笑道:“你不是羽士吗?如何和我提及业果、福报来了?这循环、报应的说法是佛家的教条,你们倒是不是应当讲究‘平静有为’吗?你这咄咄逼人,满口胡说八道利用我,要取一个小孩儿的性命,那里是个甚么平静有为的事理?我看这孩子不是妖孽,你是妖道才对。”
付道人一边擦去嘴角的鲜血,一边说:“这类神通有伤天和,自万积年间,诸多道家同门明令制止门下弟子修习。我门更是焚毁统统有关修行文籍,现在在关外苦寒之地,一个和尚身上见地到,当真是说关外是教养以外啊。”
眼看一招失势,付道人欺身而上,对着火中的人形提剑便刺。却只听那火球中传来一声虎啸!一只气劲化形的白额猛虎自火焰中扑出,付道人一剑刺进了猛虎的身子,那白虎倒是将两只前爪扑在了付道人的胸前!
性命攸关!如果李林塘护住头脸,隆起满身的筋肉来,那银针一定能刺入多深,但是这道人发了狠心要取人道命,谁晓得这银针上有没有喂过甚么见血封喉的剧毒?李林塘别无他法,只得一边向前扑出,一边变更经脉里本就残存未几的真气,唤出猛虎护身。
“是又如何?”李林塘反问道。
“你如果再不躲闪,休怪贫道无情。”付道人把剑锋抵在居中那张符纸上,“大和尚,我再问你,让或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