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杀你!”李林塘嘲笑一声,“方豪杰不懂武功,胆敢单身一人,带着上千两钱票来我太阳山上,想必还是有所依仗。本日里要了你的性命,来日里怕是民联团就要杀到庙门,要我们师徒几个偿命了。”
方学斌本觉得,任谁也挡不住这一千两银子,没想到真有如许的硬骨头。他先是在心中叹了一句“有骨气”,再而问:“彭先生,您是嫌给的钱不敷多吗?实不相瞒,方某也就这么多银子了,您如果感觉方某的命值钱,只要事情能成,您拿去!”
彭先生阴沉着脸,问道:“方学斌。你已经能安排人手到府城,确是不能让他来措置这桩事情,非要假手与我们。到底是甚么用心?”
“姓方的,你可别给脸不要脸。”虎子撸着袖子就站了起来,“我师父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你如果赖着不走,可别怪小爷我翻脸,到时候你脸上可欠都雅。”
一千两银子!
彭先生闭着眼睛仰着头,好半响才说:“林塘啊,师兄年纪不小了。家业、朋友,都交代在昌图府了,已经再经不起折腾了。逃亡天涯的事情,在也做不起了。方学斌,这一次今后,我不求你知恩图报,只求你甚么事情不要再找上我鬼家门了。让我过几日安生的日子吧……”
没错,今后粮库运粮食,只需求从火车站运到粮库,或是从粮库运到火车站,不需求大车小车十几辆,马拉骡牵官兵押了。镖局天然也没了买卖。别看那些做买卖的忧心昌图府的风水会被这火车站粉碎,一个个却也都夺目着。自家的货色用火车来运,不但是比镖局便宜快速,更是不消担忧货色丧失,何必不消官家的火车呢?
彭先生咬着牙,缓缓开口:“方义士,您请回吧!”
李林塘从墙角抄起了他的大铁棍,脑袋上青筋隆起,说:“师兄,你给个痛快话!让我开了他的脑袋,咱兄弟带着两个小的流浪江湖,也好过受他如许的鸟气!”
方学斌半个屁股搭在椅子上,不住地搓手,说:“诸位恩公,此事鄙人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说的倒也是家国大义,”彭先生皱着眉头,“但我们鬼家门毕竟不是你们反动党人。我们不过是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布衣百姓,说是江湖中人,不过也是平凡人。凭甚么,我们就要与你们卖力?”
方学斌寂然坐回了椅子上,摇点头说:“诸位恩公,请恕方某不义。本日你们不把事情承诺下来,鄙人便是不走了。”
倒是李林塘叹了一口气。用他的话说:“昌图府的粮司押运和镖局,黄铺了。”
方学斌被彭先生这么一瞪,只感觉从内心凉到了头发丝。他能觉出来,彭先生绝对会说到做到,不带含混的!
“哎!”方学斌咬咬牙,“实在同上回一样,还是要诸位,帮手带些东西进城。”
实在这火车不是朝廷的,而是日本人的。但是,日本人的不就是朝廷的吗?就像朝廷的,也是洋人的一样。
方学斌站起家深打一礼,说:“不怕诸位笑话,我民联团也不是铁板一块,反动党中也有颅生反骨的奸佞小人。此事事关严峻,实在是不能假手于别人。一旦事情败露,便是好多人都要掉脑袋。鄙人死不敷惜,但是我泱泱中原,惨遭番邦盘据,总要有人站出来与之相抗。”
内心是这么想,但是事赶事儿,有的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