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学斌本觉得,任谁也挡不住这一千两银子,没想到真有如许的硬骨头。他先是在心中叹了一句“有骨气”,再而问:“彭先生,您是嫌给的钱不敷多吗?实不相瞒,方某也就这么多银子了,您如果感觉方某的命值钱,只要事情能成,您拿去!”
这个钢铁怪物,拉着响鼻儿,运着木头煤炭和粮食,南北来往,由此成了昌图府的常态。
上一回方学斌借住在太阳寺,虎子就见地了这位主财大气粗,现在看来,当初还是藐视了他!
虎子感觉很新奇。轰鸣的列车,连绵的铁轨,车头的汽笛和滚滚的黑烟,像极了那些他在画册上看过的东西。这东西跑得快!日行千里,哪怕是缩地成寸的法门,也绝对是比不过它的。
以是彭先生没给方学斌甚么好神采,既不请坐也不看茶,只是冷冷看着作揖拱手的方学斌,道:“方义士此来,又有何贵干呐?”
“哎!”方学斌咬咬牙,“实在同上回一样,还是要诸位,帮手带些东西进城。”
李林塘从墙角抄起了他的大铁棍,脑袋上青筋隆起,说:“师兄,你给个痛快话!让我开了他的脑袋,咱兄弟带着两个小的流浪江湖,也好过受他如许的鸟气!”
方学斌被彭先生这么一瞪,只感觉从内心凉到了头发丝。他能觉出来,彭先生绝对会说到做到,不带含混的!
方学斌缓缓起家,撩开长袍跪倒在地,先是磕了三个响头,才答话:“诸位恩公对我有拯救之恩,对民联团有帮手之义,本不该是如此。只是惹事体大,学斌不敢信赖别人,只好劳烦与我反动党内没有干系的诸位侠士,只求再帮学斌一回,要了鄙人的性命,也在所不吝!”
方学斌被彭先生这类语气一问,也是略微难堪,叹了口气:“鄙人自知在理,只是实在迫于无法,才求到先生门上。本来诸位恩公深明大义,救我一条贱命,已经是实属可贵,现在再次登门,我也是知己不安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