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心说这算是找到正主了,一背手,抬头道:“你当我与你戏耍不成?”
方学斌打动得涕泗横流:“先生高义,方学斌代民联团,代关东苍发展者,谢先生恩德。”
彭先生看信不为了别的,是要确认这小我当真是民联团的人,是要确认送的信当真是民联团的信。若不然这一遭叫人坑了,卷进了反动党的官司里头,死得可真是不明不白了。我鬼家门高低四口人佩服你们忠勇,有甚么事情我们帮衬着,但是要我们为你豁出了命去,那不成!咱没到阿谁造化。
大茶壶背着虎子,朝这位打了个手势,那边就明白了,这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肥羊,可不能狠宰一笔吓跑了,要做流水的买卖,要拉住转头客。
几近是横穿了一楼的大厅,大茶壶引着虎子来到了一个小厅。径直走过来一个妇人。此人半老徐娘风味犹存,穿了件大红的袍子,头上是各种的簪子珠花,看着得有两三斤,走起路一摇三晃,头上的零件跟着叮当乱响,听得虎子躁得慌。
真到了地头,虎子傻眼了。这楼有三层,青瓦平台,石头的梁上燕窝,红漆的外墙楼柱。明显是一扇门愣生生开成了两半,做了四扇门页子,一边进、一边出。门上悬着绿框白字的招牌,灯笼一映,红得像是虎子的脸。匾上面,只写了三个大字——“东风苑”。
庆姑捂着嘴笑得更开了:“小公子真是会讲打趣话,哪一个男人来我们这里不是找人的呢?小公子您大抵还没尝过云雨的滋味,想必是不会特地点名找哪一个女人的,还是我去给你叫人吧。春宵一刻值令媛,可别迟误了您的时候。”
那妇人点了点头,冲着虎子一笑,两瓣红得吃了死孩子一样的嘴唇分开,暴露两排有些整齐的白牙,挥手让大茶壶退下了,跟虎子说:“这位小公子生得好生的姣美,怕是要叫我们东风苑里的女人看了都要妒忌呢。您脸生得很,想是头一次来,叫我庆姑就好。我把闲着的女人们都领来给小公子熟谙熟谙?”
庆姑听闻,长叹了一口气,微微拍了拍胸脯:“小公子但是叫我们的女人好等。你随我来。”
东风苑是甚么处所?往好听了说,花楼、春房、和顺乡,往刺耳里头讲,倡寮、窑子、荒淫窟。没吃过猪肉,虎子还没见过猪跑吗?东风苑的鼎鼎大名,昌图府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边头一个个盛饰艳抹、身裹绫罗的女人们,只要你有钱,那就是你的。
虎子就跟在庆姑的身后,噔噔噔,上了三楼。东墙边中间一间屋子,庆姑敲了两下门。内里回出来一声骂:“滚!都他娘的说了别来打搅小爷欢愉,不想要命了吗?”
东风苑一楼是打通了的,四周有茶座,有酒桌,拿着半通不透的幔子豆割隔来。一走一过能见到内里是好多人喝酒划拳,女人们混迹此中。着喝酒的不但是有梳着辫子的,也有剃了短发的日本人,也有高鼻梁的俄国人。二楼是包房,比一楼平静了很多,能模糊闻声内里有琴瑟琵琶的声音,想必这就是所谓的艺馆了。不过唱得都是一些淫词艳曲,仔谛听了两句,虎子脸不觉都红到了耳朵根儿。三楼不消想,那必然就是卧房了,那是女人们和恩客做一夜伉俪的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