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殿来,见赵小狗仍旧在跪在那边,已经是神智不大复苏了。再借着灯火观瞧,那裤裆里都湿了一大片。没人能真的忍住尿的,跪了这一日,哪有能是完整齐净的。
三人吃完了饭,虎子清算了桌子,倒是留了一双碗筷,把剩下的窝头稀粥放在了碗里,就是要端走。彭先生伸手喝住了他:“哪去?”
虎子见彭先生这一回是铁了心的想要折磨狗子,也是不敢违逆了彭先生的意义,乖乖拎了个大扫把,去归置落叶。
这几日小九和黄丫头也都来看望过狗子,可他也都没甚么反应。好不轻易开口说了话,倒是又在大殿里长跪不起。彭先生跟李林塘这一上午出出入入,看都不看他一眼,也是让虎子内心非常别扭。
“师父……”虎子还要说甚么,倒是被李林塘打断了。他喝了一声:“休得聒噪!你要睡便是去睡,如果不想睡就去抄经平心,哪来的这么多话?我要安息了,不要赖在这间屋子里扰我清梦,滚滚滚!”
彭先生端起碗来斜了李林塘一眼:“子曰:‘食不言寝不语。’好好吃你的饭。”李林塘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眼睛一瞪:“那孩子本就是与你有旧,又是家里遭了横难的,怎能是丢在一边不管?你不说……虎子,我来问你,那后生在哪呢?”
“那是他本身的事情。”彭先生说,“这条路是他本身选的,他想要说得出做获得,他想我收他为徒,实在跟我都是没有干系的。如果真的跪到撑不住了,他本身便会倒在那边,无需你去过问。”
“白日里我说的还不敷清楚吗?”虎子更加焦心,“你就算学好了一身本领,练得比我徒弟都短长上几分,也不是老毛子军队的敌手。你这是何必?”
院子里扫得洁净了,那堆在一起的落叶是要燃烧的,在烧火之前,虎子则是蹲下身子,想要在那一堆槐树、杨树的落叶里挑出几个叶柄坚固的保存着,好向狗子和小九夸耀。
狗子迷含混糊,就是凭着一口心气儿在那边强撑着:“虎子哥,我爹跟我说过,做买卖要取信誉。我连本身都骗,今后就没有脸见我爹了。这口水我如果喝了,我就算是输了。”
想到这一折,他倒是一愣。悻悻地放下了拾起来的叶子,点了火折子,将这些叶子烧了。
树木夏季有多富强,春季就有多萧瑟。这院里的落叶已经很厚了,略微扫一扫,便是在院角堆了老高。
“那这就算是调教吧。”彭先生把筷子横在了碗上,意义是他吃完了,“他说我不收他为徒,他就长跪不起,我看看他能跪多久。”
“需你多嘴?”彭先生声音峻厉了一些,“你是不是又想讨打了?”虎子一缩脖子,猛灌了两口粥,不敢言语了。
“那狗子还在前殿跪着呢……”虎子心下有些焦心,“您哪怕是不收狗子做门徒,您也畴昔看看,这么跪下去是要出事的!”
“狗子……狗子!”虎子蹲在了赵小狗中间,“你这么跪下去也不是个别例。你先起来喝口水,吃点东西,我与我师父说说话,我们劝上几次,一定是不能收你入门。你这么长跪不起,累坏了筋骨,那才是真的学不了本领呢。”
虎子有些心喜,这么多落叶是能挑出一些好的“根儿”的。有种游戏叫做“拔根儿”,是在春季流行于男孩子之间的游戏。法则也很简朴,从落叶里遴选出来坚固的叶柄,这叶柄就叫做“根儿”。两人将叶柄交叉,拽住两端用力拉扯,谁的先断了,便算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