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这是一个酷寒的夏季,杭州的夙来千年的美景到了夏季也是一眼灰色,或者,天还是蓝的,都会还是亮的,但民气暗了,我的心也跟着变得暗淡了。
轻巧的楼梯地板声越来越近,起首映入我的视线的是一套过膝的乌黑旗袍、玄色的高足靴和过肩的长发,文雅的气质中却包裹着一副熟谙的面庞。
“三爷?如果前次在这里那场闹剧也是这位吴家小三爷诬捏的,那,三爷仿佛已经失落好久喽……哈哈哈,你这小娃子那里晓得这些”,老头子悻悻的说着。
这就是行规,马盘和外盘就是账上过了一两银子,也得拿秤过过数儿双手捧着交到柜上,而三叔作为铁筷子天然也就为这些外盘供应着吴家“海量信息”“百年的技术”“童叟无欺的金子招牌”和“吴家老字号”。
可现在,字号没了,因为信誉没了,马盘影响还小,毕竟撤除了那三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后就都是我吴家的财产,但这些外盘可就举步维艰了。毕竟,他们是“加盟”的。
没有了三叔,没有了潘子,没有了统统趋之若鹜的经历和力量,我也只能成为名义上的盘主,名义上的铁筷子,更像是个贩子,被无数案底能够盖楼的黑马盘和外盘的盘主逼着刹时洗白的贩子,广西的此次喇嘛就像是次大地动,是的,是次几省盗墓行的大地动,对长沙和杭州盘口做了次完整的洗牌。
“小三爷,我们请你出来也不想难堪你,我们是来讲理的,既然三爷不在了,此后外盘的买卖我们自家做着,如果是吴家的冷货过来利润我们抽五成!”,老头子说着,拿起了一个烟斗慢条斯理的坐在了左边的圈椅上。其别人见他坐下,纷繁将身子靠向了他的一侧,明显都在以他马首是瞻。
但,站立在这里的除了我的新四大金刚外,清一色的是外盘路的带路人,论资格,最老的一名跟我的父亲同龄,他们在此次下地的过程中,并没有丧失甚么,但做盗墓这一行,特别是家属买卖和铁筷子,要讲信誉,信誉没了,再大的盘口也会在一夜间被扫地出门,这就是我顿时就要面对的,吴家信誉危急。
“小三爷,虽说您是吴家的宗子长孙,论起辈分来我这老头子还得跟您叫声兄弟,但这回的事,你们吴家不得不给我们这些外盘一个交代,我们固然是指着吴家的名声在做事捞钱,可我们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每天给你们吴家上供纳粮的,我们这一行,“信”字当头,现在你们吴家书字没了,金字招牌砸了,让我们这些外盘如何做人?”,最老的外盘盘头儿抢先念叨着,字里行间像是在抱怨,实在,他那尽是沟壑的脸上写满了质疑。
“你们这么冒昧的请小三爷出来,就不怕三爷返来拔你们的皮?”,身边的马盘新盘头站出来了一个,但声音却显得那么的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