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着,不是因为你比我聪明,而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死!”大先生道,语气轻柔舒缓,既没有冲动,也没有仇恨:“我想活着,就没人能杀得了我!”
“哈哈……李正,你这算是在交代遗言吗?”
唐笑风无从猜测大先生会如何做,但他晓得大先生必然会做些甚么?因为,西流城边有座山,山上有个家。
天下有千样人,有人,令媛之子坐不垂堂;有人,一肩担起了全部西流和大唐。
唐笑风握着拳头,手臂间青筋闪现,如同蜿蜒的龙蛇。
“你的来由就是笨拙。”亡老合上手中的册本,调侃道:“这世上向来就没有非做不成的事情,就像当年,那件看似非做不成的事情,你不是也没做吗?”
“我老了,趁着还能动,也该为你们这些年青人做些甚么。”大先生闻言一笑,笑容温暖而暖和,只是眼角那抹光阴烙印的班驳沧桑,始终挥之不去。
闻言,亡老沉默无语,手掌指骨瞬时惨白如雪,紧攥握拳,手中的册本也随之褶皱变形。
“他是个好孩子,但愿你不是在害他,也不是在害你本身!”
“我们一起去!”
“但是……”小先生还欲劝说,却被大先生挥手制止:“有些事情,在有些人看来的确很傻,但正因为有这类傻,人方是人。那些守家卫国的西流将士,明晓得退后一步就能活下去,明晓得分开阿谁是非地就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但他们却挑选了一条至愚至蠢的灭亡之路。”
“兴儿,你去西流城,暗中帮手许刺史和洛大人庇护西流粮仓。”大先生说道:“以慕容龙城的脾气,若偷袭西流粮仓,必会有雷霆之势,且为稳妥起见,当有背工筹办,粮仓四周虽有玄机弩保护,但谨慎无错。你去暗中帮手,务必将西流城内的北莽乌鸦暗探全数断根洁净,整天防贼,不若一日除贼。”
以是,洛溪雨需求与西流刺史商讨,提早做好防备。
“我李正这平生,做过很多事,有人骂,有人恨,有人怨,但我向来都未曾悔怨,因为我的人生,就是一个正字儿。有些事情,该做而不做,能为而不为,正就歪了,心也就歪了。”
大先生已经回房,除了长叹一声外,没有其他表示,小先生和楚倾幽也跟着走了,院中只剩下唐笑风等四人。
“你们有甚么设法?”
“北莽铁骑犯我大唐国威,唯有以血方能洗之,我当然义不容辞。”宁子逸摇着折扇,微凉的秋风在折扇间闲逛不休:“不过俗话有云: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我是劳心的智者,与你这类只懂蛮力治于人的粗暴之辈可不不异。”
“洛师兄,你呢?”不待赵千山辩驳,宁子逸快步行至洛溪言身边,轻声问道。
“风雨青霜雪漫天,北莽那边的风雪,或许会更大吧!”
说完,大先生起家躬身施礼道,当真而肃严。
“陈年旧事,你又何必再提呢!”大先生摇点头,暗影中有一抹苦涩与无法:“何况,是是非非,又孰是孰非呢?”
很久,洛溪言开口道,惨白的面庞上暴露一丝笑容,很浅,很淡,但却很暖。
“而我的身后一样有家,一个大师,曰唐;一个小家,曰英贤。”
“在很多人看来他们很傻,很蠢,但正因为有这些人的傻,有这些人的蠢,才有许很多多的人坐在院子里,喝着茶,晒着太阳,唠着嗑,说他们傻。他们不是不肯意退,而是不能退,因为他们的身后有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