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东鹤一起东来,打一架而还一段过往恩典,是为人伦品德;临行前,赠一剑而送无碍无损的美满气机于大先生,是为佩服。
“幼年曾无知,端羡天外天;一朝得开悟,我辈剑中仙。”
“以步算天机,量天尺,还是没法躲开这‘返人间’的谪仙一剑,好一个黄东鹤,好一个‘返人间’!”燕狂徒喃喃赞叹道。
吕纯阳当年以儒入道,固然终究走上了道家清净有为的门路,但心底毕竟还是藏着儒家的那份清正浩然,一念而思天真。
烈烈长风下,大先生轻叹了一声,再抬首间,洒然一笑,吐出的清气聚而不散,凝化为剑,一剑无形无质,倒是浩然清正,朗朗乾坤
一口人间气,两袖青蛇意。
“崇山重剑如其人,大智若愚;灵鹤轻剑如其性,至纯至性。”
“此去非坦途,赠先生一剑,望先生一起保重。”
明光如萤,如灯,如豆,如星,灵鹤几不见,漂渺不成寻,不似先前那一剑的厚重与澎湃,反倒真如仙庭谪仙普通,空明、澄净、清澈、灵动,不染尘凡凡俗,却也至纯至性。
但这一步,大先生始终没有落下,而是倏忽回转,八卦成四象,四象回两仪,两仪归元,又回到了原点,其双脚也回到了原地,仿似向来都没有动过。
两相见面剑问剑;两相见礼两相散。
正如燕狂徒所言,这提剑落剑间,并不是结束。
一口清气入丹田,提剑三尺有青锋;
“人间”一词,相对于九幽仙庭,从九幽而回,从仙界而至,方可谓曰“人间”。
今大先生没走吕纯阳以儒入道的门路,墨客意气重,当然浩然气也就重,一口浩然气,一柄浩然剑,涓滴不比当年吕纯阳的“两袖青蛇胆”来得差,乃至更加纯粹。若纯阳剑仙活着,恐怕也要叹一声“后生可畏”。
伸手接过黄东鹤的灵鹤轻剑,斜挎腰畔,大先生拱手拜谢道:“谢过前辈。”
拱手施礼见先生的大先生和黄东鹤,相视一笑,继而黄东鹤将崇山重剑重新背负在背上,哈腰捡起被大先生一口清正浩然气震落的灵鹤轻剑,轻抚而高歌道:
黄东鹤亦举手拜道:“见过大先生。”
起家间,大先生已是气机得空,真气溢满,精力饱满,犹以下山一起北行,一步一聚气,一步一藏意,行千里路而养千里浩然意,行至赤峰城前时那般,无损无碍。
“结束了吗?”女冠羽士眸光灼灼,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