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雨望着狼蛮,眸光触接,有凛冽杀意囊括长空:“杀了你们,想必慕容龙城也会肉痛不已吧!”
狼蛮也动了,在洛溪雨说话时就已经率先动了手,涓滴没有先礼后兵的筹算,庞大的链锤被狠狠甩出,砸向大风战阵;模糊间,飞犀手中的袖珍短弓,也莫名少了一枝符铁箭。
“杀……”
“结战阵……”
“你是个聪明人,何需求做一些蠢事呢?”
而此时,狼蛮的链锤亦不期而至,如携一江大潮,凛然砸落。洛溪雨握拳如锤,似抡实砸,重重敲击在劈面而至的庞大链锤上,沉闷的气爆之音在夜空中炸开,链锤顿止,一江大潮瞬时难越雷池。
面对洛溪雨这一拳胜似一拳的雄浑气势和链锤的蹈海之威,狼蛮和飞犀没有任何踌躇地向后退去,匹夫虽勇,但也不至于勇而无谋,此时避实就虚才是霸道。
“世人都说你们是慕容龙城最不受待见的人,我却觉得恰好相反,你们两个应当是慕容龙城手中最锋利的刀吧,折了他的刀锋,也就让他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狼蛮和飞犀在暴风吼怒、刀光起森寒的那一瞬,止住了脚步,仿似不敢再越雷池一步,昂首看向战阵前的石恺与洛溪雨。
“哦,忘了说一句,你们来这里才是件笨拙的事情;而最笨拙的是,你们找上了我!”
并且由军火监打制的短矛,矛锋锐且沉,有破元碎罡之威,以是又被称为破元矛,是朝廷专门用于对于江湖妙手的制式兵器。
邪魅的笑意在洛溪雨嘴角绽放,身影蓦地消逝,只余一抹血红,在风中流淌不休。
空中传来洛溪雨的声音,只见他屈指弹向空中某处,指风携着红芒消逝不见,嗡鸣声中,一根乌黑的铁箭在空中闪现,兀自轻颤不休,仿若暴风骤雨中的残荷普通,苟延残喘,没了先前的能力,亦偏离了本来的目标,擦着石恺的脸颊掠过,落在其身后的一面盾牌上。盾牌轰然炸裂,暴露盾牌后的粮仓和人影,但敏捷有人擎盾上前,堵住了缺口。
他们是大唐人,是大唐的兵士,就应有大风万里的铿锵和无惧。
“洛溪雨,西流关败北是迟早的事儿,你又何必守着这一块死地不放,为这些笨拙的人陪葬呢?”
短矛如雨,而暴雨下的那些北莽人,还是向前奔驰着,视死如归。一轮投射后,稀有十人前后倒在锋锐的破元矛之下,残剩之人也个个带伤;毕竟粮仓四周是一片阔空地带,锋锐麋集如雨的破元矛下,没有任何讳饰之物,本就是一片有死无生的绝地。
你有一锤如大江,我有一拳截大江。
两人避实就虚,洛溪雨则顺势而追,呈现在粮仓核心。
闻声洛溪雨略带讽刺的声音,石恺恍然回过神来,双目蓦地圆睁,眼角微微皲裂,有丝缕殷红淌落脸颊。石恺却浑然不顾,右脚微跨,双手握刀横胸,大吼了一声。
当年有开天锤鹿行山,行拳如锤,洛拳如山,曾端坐景元山,以拳问道,三十六路“开天锤”,问天问地问百姓,生生将高不成攀的九重天砸了个通途,拳开天门,步步升仙。
狼蛮吼怒嘶鸣了一声,肥胖的身子微曲,攥着铁链的手臂上青筋毕现,高高鼓起,仿若交缠盘绕在一起的虬枝树根,坚固有力。拖曳在身后的链锤,跟着狼蛮的行动,收回微微的颤鸣,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或许在扬开端颅的那一瞬,就是一条吞天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