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打起精力,就是前面那家酒馆,顿时就到了。”
“笑甚么笑,还不快去帮手!”
这是一种风俗,这类风俗,是每个吃镖局这碗饭的人必须所具有的,因为只要遵守这类风俗,他们才气活得悠长。
唐笑风拍了拍余味的肩膀,毫不包涵地拆台道:“就你如许,还想行走江湖?”
“臭小子,就你最有事理。”
拐过一道弯,远远就能看到一个小酒馆,青旗飘荡,灯火如豆,在傍晚乌黑的夜空里,披发着温和温润的光芒,让萧瑟的夜和凄寒的风,也少了几分冰冷和无情。
“嘿嘿,老陈啊,你做个车夫真是屈才了,应当去教书,我们村里的教书先生都没你能说。”
写着“青旗酒馆”的牌匾固然老旧,但却被酒馆仆人擦拭的干清干净,倒也与酒馆门前那杆绣着酒字的青旗相得益彰。
余味从马棚里钻出来,啐了一口,揉了揉发红的鼻子:“从速去喝两口酒暖暖身子。”
老陈抚着髯毛,笑眯眯地应了一声,继而,回身看向唐笑风和余味:“唐小子,余小子,愣着干甚么,还不帮王小哥和赵小哥牵马。”
老陈从前面上来,拍了余味一巴掌,笑道:“弄完了,还不快走。”
余味靠近唐笑风,笑眯眯道:“江湖,要酒才显出色,你没听戏文故事里说:一壶酒,斩尽满山桃花,酒一壶,东海踏波万里;一杯酒,结五湖四海兄弟,酒一杯,敬天下各路英豪。听听,这才是所谓的江湖,这才是所谓的侠客。”
马镖头在酒馆门口上马,轻笑一声,而后挥挥手:“王钟,赵乡,你们两个卖力将车马拴好,老方,你看着点儿,这两个小子毛毛躁躁的,谨慎没拴紧缰绳让马跑了,要不然的话,我们可就得一起走归去了。”
从西流到常山的这条路,马镖头真的很熟,何时出发,何时歇脚,何时快,何时慢,都能精确掌控时候,确保在入夜之前能够达到下一个留宿点,或避风的山洞,或背风的山隙,或猎户人家,或堆栈酒馆。
四野莽莽,群山幽远而通俗,不辨表面,北风轻掠,呜鸣有音,如趴伏在黑暗中的野兽般,让人不寒而栗。
“嘿,江湖啊,大碗酒,大口肉,才来的舒坦。”
“嘿。。。”闻言,老陈嘿然一笑,一巴掌拍在余味后脑勺上:“惫懒小子,多向唐小子学学。再者说,人家帮你是恩,不帮你是本分,有恩就要报,这是做人的本分啊。”
“马镖头,老头子我和小唐、小余也留下来帮手吧。毕竟,一起上承蒙镖头照顾,无以回报,做些小事,也算酬谢镖头的收留之恩了。”
“快走吧,这风吹得民气寒啊!”
王钟和赵乡应了一声,排众而出。王钟和赵乡,皆弱冠之年,是本年刚进安然镖局的趟子手,第一次走镖,没甚么经历。
此言一出,惹得镖局世人大笑,江湖人,几句鄙言秽语,倒无妨斯文和豪情,反倒能拉近他们之间的间隔。
寒冬腊月,天老是黑的很快,特别是北方。
坐在马背上,唐笑风的身子微向后倾,双眼微闭,似不欲让眸中的忧愁淌落,长吸了口气,清寒的风渗入鼻腔肺腑间,微微有些酸涩。
唐笑风应了一声,从速跑畴昔帮王钟和赵乡牵马、拴马,倒是余味撇了撇嘴,在老陈耳边小声嘟囔道:“我说老陈啊,放着好酒好菜不去吃,跑这儿来西北风,你有这闲心也就罢了,扯着我们俩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