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府,唐书城垂首俯视着舆图,沉吟无言。
但如果不强行征调粮草的话,西流关恐怕将撑不过三天。
楚倾幽笑了笑,道:“倾幽只是奇特,粮草之事,此时为西流胜负的关头,重中之重,周先生和洛溪雨都是知轻重缓急之人,以他们的聪明才干,应当不会犯这类小弊端吧。不知都督可否为倾幽解惑?”
唐书城负手而立,眸中有厉色如虹。
“兵戈最忌暴躁,这是北莽的天赐良机,又何尝不是我们的天赐良机啊!”
“我和学礼订交多年,知他夙来行事谨慎、慎重,值此西流危亡之际,当不会等闲将本身置于险境,从而误了要事;学礼虽是布衣儒士,却有任侠之风,知死而宁勿悔,他毫不会为一己之安危而弃西流百万人于不顾。以是,即便学礼真的分开营地,分开前也必然会着令加强守备,戒之慎之,不得擅离职守,想通过调虎离山之战略于学礼,当不成为矣!”
过后,洛溪雨策动西流的鹰扬卫,固然找到了这些围攻本身,火烧粮草的北莽乌鸦,将其一举成擒。但周学礼重伤垂死,粮草被焚,倒是不争的究竟,这于当下西流关的战事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的大事。
“咳咳,先前那封信,没提甚么打算,只是说了学礼重伤垂死,粮草被焚,当时哪儿想得了那么多,只想着一巴掌拍死面前的人得了,然后不管不顾,到西流城亲手宰了洛家那小子,好为学礼报仇。”唐书城轻咳了几声,有些为莫非:“人打了,方才有了几清楚悟,倒是你这丫头,怕早看出几分苗头了吧!”
“都督,周先生之事,应当有甚么蹊跷吧?”
“千日防贼终无益,一朝除却方放心,是这个理儿。”唐书城点了点头,复又问道:“既然早有谋算,那么学礼重伤和粮草被焚也是假的吧。”
唐书城昂首问道:“学礼但是另有筹算?”
闻听唐书城的打趣之言,楚倾幽不由发笑,没想到这位闻名天下、十万里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白叟,竟然会有如此风趣诙谐的一面。
待到影行消逝,楚倾幽轻笑一声道:“西流城有周先生帮衬,当无忧矣,难怪都督敢派洛师兄和宁师兄去西流。”
周学礼本来被派去西流城征调粮草、兵源,有西流太守许继和洛溪雨的帮忙,过程也比较顺利。在周学礼回返西流关前,洛溪雨在凤舞楼特地为他践行,却未曾想在酒宴过程中,突遭数十名黑衣蒙面妙手的偷袭围杀,因为事前没有防备,周学礼被重创垂死,洛溪雨也受伤不轻。
唐书城挥手,门窗仿佛紧闭,绝了风华流光,青霜微雪,屋内顿时变得有些暗淡,而于这暗淡间,有一抹人影平空闪现,恰是去而复返的影行。
“周先生给我们的这步棋,会让北莽人误觉得新征调的粮草物质被毁,西流关粮草即将告罄,至于下一批粮草的征调,最快也需求七八天摆布,乃至于更长的时候。这个空当期内,西流将士无粮食补给,疲困饥饿,北莽应会趁机大肆打击,以期在第二批粮草运抵之前占据西流关,如许一来进既可攻,退亦可守,他们当不会放过此次良机。”
“稳如山,步步来,自是难有机遇;但若急了,如风过林,就必定会有空地可钻,有马脚可循,我们能够在这方面做些文章,都督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