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小子但是另有话于我?”唐书城以手扶案,身子微微前倾,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能得鬼谷先生夸奖,学礼如果得闻,当会‘轻摇折扇如暴风,长歌当笑志气扬;杯酒下肚五岳颠,吐气浩然上彼苍’,到处显摆招摇喽!”唐书城朗声笑道。
当然,除了凝重外,其间还异化着一抹诡异的氛围。
“咳咳,先前那封信,没提甚么打算,只是说了学礼重伤垂死,粮草被焚,当时哪儿想得了那么多,只想着一巴掌拍死面前的人得了,然后不管不顾,到西流城亲手宰了洛家那小子,好为学礼报仇。”唐书城轻咳了几声,有些为莫非:“人打了,方才有了几清楚悟,倒是你这丫头,怕早看出几分苗头了吧!”
“周先生给我们的这步棋,会让北莽人误觉得新征调的粮草物质被毁,西流关粮草即将告罄,至于下一批粮草的征调,最快也需求七八天摆布,乃至于更长的时候。这个空当期内,西流将士无粮食补给,疲困饥饿,北莽应会趁机大肆打击,以期在第二批粮草运抵之前占据西流关,如许一来进既可攻,退亦可守,他们当不会放过此次良机。”
但此次不测,明显还是让这位素以妥当著称的老将有些措手不及。
楚倾幽笑了笑,道:“倾幽只是奇特,粮草之事,此时为西流胜负的关头,重中之重,周先生和洛溪雨都是知轻重缓急之人,以他们的聪明才干,应当不会犯这类小弊端吧。不知都督可否为倾幽解惑?”
“若无他事,影行就先行辞职了。”影行抱拳,继而好像被清风吹散的烟雾,消逝不见。
但如果不强行征调粮草的话,西流关恐怕将撑不过三天。
闻听唐书城的打趣之言,楚倾幽不由发笑,没想到这位闻名天下、十万里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白叟,竟然会有如此风趣诙谐的一面。
周学礼本来被派去西流城征调粮草、兵源,有西流太守许继和洛溪雨的帮忙,过程也比较顺利。在周学礼回返西流关前,洛溪雨在凤舞楼特地为他践行,却未曾想在酒宴过程中,突遭数十名黑衣蒙面妙手的偷袭围杀,因为事前没有防备,周学礼被重创垂死,洛溪雨也受伤不轻。
“哈哈……”闻言,唐书城开朗一笑,道:“学礼这步棋走的险,但也走的妙,但愿这步棋,能让我们走出一条飞天大龙来,龙腾九霄,才不负西流这铮铮铁骨意。”
“都督,周先生之事,应当有甚么蹊跷吧?”
楚倾幽转头看向唐书城,墨眉微蹙,如拂晓时分暗中与光亮交叉的一抹幽然。
影行单膝跪地,声音纤细如同蚊鸣,但落在两人的耳畔,却清楚可闻。
“让这些暗藏在水底的鱼儿浮出水面,天然需求鱼饵,并且,这个鱼饵需求充足诱人,不然顶多钓起几条小鱼小虾,并且会打草惊蛇,那些大鱼如果有了防备,今后再想抓住他们可就很难了。恰在此时,周先生到西流城征集粮草物质,这是关乎西流胜负的关头之物,作为钓饵天然绰绰不足,因而公子便与周先生同谋演了这么一出戏,果然也钓出来了很多大鱼。”
“周先生还叮嘱小的奉告都督,粮草之事,万勿让其别人晓得。”影行低声说道。
“千日防贼终无益,一朝除却方放心,是这个理儿。”唐书城点了点头,复又问道:“既然早有谋算,那么学礼重伤和粮草被焚也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