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个月后，乞丐在春节的前两日冻死街头。有人说他真的是上海扮相第一的查老板，有人说他从没有疯过。
三个月后，西湖边呈现了一个落空双腿的乞丐。他时而复苏时而疯颠，在复苏时会扒着湖边围栏唱几句京剧。常有顽童用石子、泥巴打他，引得他两手撑地追逐。他又老又丑，却对孩子们说，他是上海第一扮相。
半田幸稻几近闻到了血腥味，这一刀势在必得。但枪杆却崛起窜改，如弓背般隆起，半田幸稻的刀头失控，擦水低飞的燕子被一个浪头打到水里。
查老板手指松动，何安下一把将枪抽出，向轿车跑去。此时赵笠人已将小半个身子探出车窗，何安下一枪扎下，将赵笠人钉在车中。
查老板：“中国有一句老话――功大欺理。工夫大了，能够超出常理。我比你工夫大。”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半田幸稻收缩刀杆是为了近间隔砍杀，只要他钻进枪杆下，枪头不能回护，长枪的强处就成了缺点。他宣称以长兵器较量，等真比武时，却要以短击长。
何安下与沈西坡跑下山坡，见查老板双腿已断，断骨刺破裤子，挺出一截。他满脸是血，也不知死活，手仍紧握长枪。
半田幸稻认识到已是最好机会，持刀冲了过来。查老板的枪仓猝扎出，他活络地滑步让开。枪头扎进地里，他一声大喝，抡刀向枪杆砍下。
出了松林，见查老板冲下山坡，持枪站在路中心。赵笠人的轿车从盘山道拐出，略一停顿，便加快向查老板撞去。
何安下：“我看到了，就与我有关。”
车与人刹时贴在一起……何安下和沈西坡都看不清那一瞬产生了甚么，只看到成果：轿车侧面贴地，滑出二十来米，撞倒一棵杉树；查老板已躺在路中心。
刀砍在枪杆上，却并不要砍断枪杆，而是刀头一侧，顺着枪杆滑向查老板。刀如擦水而飞的燕子，当它扬起，便会劈开查老板胸膛。
沈西坡：“查老板的事，与你无关。”
查老板目光躁动，看左看右，再不能专注一处。他脚上还锁着八寸见方的铁砣，连遁藏也不能。
他俩比武的地点在一片草坪，草坪由松树林包裹。中统间谍封闭了一座公园，以供比武。松树林下，停着一辆黑篷马车和一辆轿车。两个日本间谍将半田幸稻的尸身抬上马车后，马车便驶走了。
半田幸稻长叹一声，松开捂脖的手，顿时血如利箭，射起两尺来高。血箭散落，半田幸稻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