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黑须如鬓,儒雅中透着勃勃豪气的中年儒将,苏长生不免有些感慨,敬佩!
浅谈几句,岳帅当然在切磋着苏长生的来意,苏长生却也在推断着岳帅的设法,两人相互摸索着。
苏长生闻言心中暗笑,想来本身那便宜师尊早已摸索过岳帅,却认定他失之于愚忠,没法挽天傾于倾颓,固以是才避而不见,另作他谋。
苏长生以一介白衣之身执掌岳家军后勤之事,岳帅此举不成谓不是大手笔,权势在岳家军中可谓是一人之下,说是一步登天一点都不为过。
岳帅放下心结以后,反倒是少了几分决计,多了几分萧洒,自嘲言道。
“村落野人,岂敢当岳帅如此厚礼?岳帅国之柱石,挽天傾于倾颓,小子愿随尾骥,效犬马之劳!”
苏长生大袖一挥,行了一个标准的儒家礼节,凤仪凛然,却并未恃才傲物,将姿势放得非常低。
但是有些话倒是不好明言,苏长生微微一笑,手中莹润邃密的玉盏白中含青,温润如玉,搭配上清澈透绿的茶水更是仿佛天成,如天青色烟雨蒙蒙,美轮美奂。
“陋屋立客,飞之过也!”说着岳帅伸手一引,侧身让客道:“小林先生,请入内细谈!”
苏长生微微一笑,迈步前行,稍稍掉队半个身位,与岳帅一并走进书房,分宾主坐下。
岳帅本身更是粗麻布衣,言谈举止之间,风雅之气倒是过分决计,眉宇间更有一种掩不住的倦怠和焦炙。
岳帅轻抿一口香茗,如有所指地说道。
“是小子讲错了!”
国朝养士数百年,与士大夫共天下,太祖此言诚不欺人也!
披上一层读书人的外套,果然是无往而倒霉!
“先生盛赞,飞……实在愧不敢当!飞只不过是一介武夫,空有一身蛮力,宗成先生一言便抵飞千言万语,国之干城的浮名,实在是……忸捏啊!”
“大贤遗于野,实乃……”岳帅起了个话头,旋即又仿佛认识到甚么,从速打住。
但是有宋一朝,夙来权柄分离,寄禄官只是代表你该领甚么品级的俸禄罢了,真正决定权势职位的还是调派!
哪怕豪杰盖世如岳帅,都只能无法地向俗流低头,何其心伤和委曲?
“故还请岳帅用心应对外族兵锋,火线粮草供应,兵员弥补之事家师大胆请缨一力承担,如果让岳帅有半点困顿,愿提头来见!”
江州地属江西,夙来便是以上等瓷器而著称,不管是有宋一朝的影青瓷还是厥后达到顶峰的景德镇名瓷,皆是最为顶尖的瓷器。
苏长生开门见山,言下之意倒是一力承担雄师后勤之事,口气之大的确让洪七膛目结舌,难以置信!
只见苏长生并未如何作势,一步迈出便飘然若仙,伸手踏实便有一股沛然大力将岳帅扶起,禁止了他施礼的行动!
“宗成先生昔日与飞倒是有过一面之缘,先生一席话,让飞受益匪浅,只可惜厥后先生一向铿吝一见,飞甚为遗憾啊!”
“家师听闻岳帅之事,又岂能坐得住?小子此行只是前站,家师已经在火线变更听力物力,援助岳帅豪举!”
不急,渐渐来!
此言一出,一向泥塑木雕普通不发一言的洪七忍不住瞳孔微张,张目结舌,几近失态!
如岳帅,论官阶不过下品武官罢了,却执掌着岳家军这一支威名赫赫的雄军,论权势可谓不在朝中诸位相公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