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华服的陵佑抱着膀子走了过来,与高廉并行而立,眺望远方苍碧连天的草原。
吐蕃国师阿伽利明王就在碧斯山上的大罗宫闭关,出关也就在这一月以内了。
陵佑轻笑,心中暗叹高廉被天朝军队惊昏了神智,语道:“当局者迷,今次不管吐蕃出兵西域与否,都难挡高句丽最迟两年灭亡之势。”
“你不该来的。”沉默了半晌,陵佑开口道,语声降落有力。
高廉点头表示并不认同,辩白道:“只要吐蕃出兵二十万以上,拥兵不敷六万的安西都护府决难抵挡。拿下安西以后二十万雄狮以破敌之势兵临京师,必迫使六万北庭兵南下拱卫京畿重地,没了北庭兵的策后回护,天朝二十万精锐之师的大火线必定透露在回讫马队的铁蹄之下。虽说这些年回讫已被天朝打怕一定敢真对二十万雄师脱手,但天朝雄师终会有所顾忌,如许的话我高句丽的机遇也就来了。”
陵佑被高原的北风一吹,咳嗽了一阵,又道:“现在的高丽王廷内哄耗损甚大,才让天朝起了毁灭高句丽的决计。不然的话,你们高低连合携举国之力拖牢天朝二十六万雄师,我吐蕃再尽起四十万雄狮,必能打的天朝元气大伤,那又是别的一个局面了。”
一声悠长的感喟从高廉的身后传来,惊的他虎躯一震,回身看了畴昔。
实在陵佑的话只说了上半句却未说出下半句。
陵佑轻视一笑,不屑道:“我固然修为不差,但因大部分时候都花在精研统兵布阵之上,武道一途毕竟难登地榜十大妙手之流。以是浮图舍利对我没有任何用处,对我吐蕃开疆辟土也无大用,你真觉得奇宝可居,成了无价之物不成?”
摄政王陵赞普一副淡然自如高深莫测的模样,也未因父子干系偏向少壮派,一向是摆布和稀泥,从不表态。
天朝历44年,天子天玄都借东北高句丽王朝内哄之机,尽起可调之兵,以二十万天朝精锐雄师为主力,北庭都护府六万北庭兵居后策应,远征高句丽。
当前王廷以内分为主战主和两派。主战方是以陵赞普宗子陵佑为首的少壮派,主和方以两朝元老耶和华等一干老臣为中坚,自从天朝用兵高句丽以来争辩不休,两边势均力敌,一向争不出个终究成果。
此情此景看的身后陵佑暗叹不止。
陵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临走时说道:“高廉,你好自为之吧。不过,一个月以后不管是否出兵,你不留下浮图舍利怕是极难走出这片高原的。”
身在吐蕃王廷的高廉不傻,这些只是一些空穴来风的动静罢了,在吐蕃未真正对天朝用兵之时,他把浮图舍利藏的严严实实,吐蕃任何想要旁观舍利之人都被他拒之门外。
陵佑冷然道:“你太藐视天朝了。安西兵固然只要六万之数,但足以抵挡我吐蕃二十万雄师一月不足,京师西郊另有天朝八万羽林军和凉州益州的六万铁骑枕戈待旦,这十几万精锐之师随便能够驰援安西。换句话说,天朝在出征之前已经做好我吐蕃出兵西域的万全筹办了。”
高廉的心垂垂趋于绝望,面带不解地反问道:“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莫非你不怕即便你吐蕃依约出了兵,我也不将浮图舍利交出。”
如果吐蕃王廷就此出兵,他不敢包管天朝会不会在大怒之下请出大将军丁一方来罗些城灭杀掉他这个风头正盛的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