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途摇了点头,目光看向了火线天空无垠之处,轻叹道:“只要赌一把了。”
殿下的群臣低声群情纷繁。
傍晚时分,厉天途苏玲儿两人来到黄门堆栈柜台,直接要了两间上房。
厉天途决然决然道:“请皇上恩准。”
又值兵荒马乱,本来数百户的小镇住民逃散了大半,只余下老弱病残和一些恋家之人。
苏玲儿撇了撇嘴,提示厉天途道:“公子,您别忘了,昆仑神殿给我的任务就是庇护您,为了您玲儿能够随时随地去死。”
苏玲儿不甘心道:“公子,我不会成为你的累坠的,你太藐视玲儿了。”
对于厉天途的得寸进尺,天玄都颇觉无法,摆手道:“你说。”
朱瘦子连滚带爬扑到厉天途身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大哥滔天恩典,我瘦子无觉得报,今后我朱瘦子唯大哥马首是瞻。”
说完转头看向了苏玲儿稚嫩的小脸,垂怜道:“倒是你这丫头,此次本不该带上你的。”
苏玲儿策马疾走,镇静道:“公子,此次你不带老于了。”
凉州城不下,以东的黄门镇是临时安然的。只是,还留在小镇那些孤苦的人们,却不晓得吐蕃铁骑甚么时候会俄然来临黄门镇,然后用弯月似的马刀割下他们头颅,结束这惶惑不成整天。
一整日的马不断蹄,两人只是进了一些干粮,莫说苏铃儿一脸倦怠之色,强如厉天途也有了些许倦意。
在这里,江湖人刀头舔血,贩子的脑袋也都记在裤腰带上,反正都是为了保存罢了。
高台上的天玄都浓眉越皱越紧。
散朝。
天玄都看了看台下不为所动的厉天途,哭笑不得道:“好,好,可贵你们如此一心!罢了罢了,厉天途,你去吧。”
贩子到此,不过是想发一笔放在平时很难碰到的战役横财。
厉天途朗声道:“陛下,臣另有话说。”
苏玲儿小脸多了一丝担忧,道:“公子,你真有掌控?”
厉天途按紧正要辩驳的朱瘦子,低声道:“你先退下,统统有我。”
厉天途一副怡然不惧神态,直视殿中。
傲但是立在金銮殿下,文武百官中心的厉天途淡然中透着一缕霸气,缓缓道:“本日早朝一过,我不带一兵一卒马上出发奔赴西凉解吐蕃兵围凉州之困,如果解不了凉州之围,我厉天途就埋骨西凉。”
天玄都看着眉头一竖,正要开口,御史大夫南宫廷也排众而出,阴阳怪气道:“皇上,厉统领此举应当是最好的体例了,还请皇上恩准。”
幸亏小镇独一的堆栈仍然门庭大开,来往的江湖人和客商络绎不断。
深感厉天途所言荒唐至极的天玄都故作平静,缓声道:“你可晓得,我天朝现在国库空虚,更是抽不出一兵一卒给你。”
厉天途淡然一笑,喃喃自语道:“我晓得你现在的技艺可谓一日千里,较之公子也不弱多少,但此次不一样。”
厉天途手执书柬,一字一顿道:“吐蕃三十万铁马队围凉州城,如果臣解了凉州之危,让吐蕃马上无前提退兵,九公主和亲之事是否作罢?”
江湖人来此,或是刺探火线动静,或是趁两军交兵浑水摸鱼。
厉天途和苏玲儿座下是代价万金的四大名驹之一乌云踏雪,一日之间行了六百余里,夜宿距凉州城百里的黄门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