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若再得机遇，将内丹修成妖丹，便可变幻人形，也就是修士所称妖修。
这艘小舟长不过三丈，船身皆是由平常林木所造，船篷也是些蓑草体例，与船家用于河中来往载客的渡船并无二致。
天道窜改无常，却生人间万物有情。
“前辈本日见教，他日姜某必然登门伸谢！”
船身之下倒是一道巨浪滔天而起，将小舟掀翻，撞的稀烂。
“蜜斯，跟老朽归去吧。”老者语气当中并无强令之意，却又让人不敢质疑。
人得六合聪明，创礼法文明，御天然伟力化身己用，修六合灵气，以破桎梏，乃是万灵之长。余者皆心智未开，懵懵懂懂、愚笨无知。
然世事无常，造化天工，草木、羽毛、鳞介之类在机遇偶合之下，也能开启心智，进而修炼，采六合灵气化成内丹，是为妖兽。
白衣女子见姜离坠入浅渊，只留下一句话语，当即捂住嘴，倒是有几分自责之意。
“嘭！”
“幽水青鱼兽！”
“到底也不过是执权益者一言为善，一言为恶。”
“鄙人柯天宁。”
数息以后，姜离只觉脚下水波颤抖，低头一看，一只鱼头生的甚是狰狞，正伸开巨口，暴露数十根三尺不足的尖牙，径直冲向姜离。
那人似是发觉姜离醒来，放下鱼竿，走入船篷当中坐定。
“道友举手之劳，便是姜离再生之恩。不知可否就教道友名讳？”
柯天宁一副谦谦君子模样，与姜离几句客气以后，话语倒是多了起来，其侃侃而谈，见地之博识，若非姜离得杜英章传授，倒是拍马难及，不过姜离也留了几手，并未显的过分。
却说姜离接了那老者一击，虽只余三分力道，五脏六腑还是被震翻江倒海，坠入滦水当中，倒是再也有力支撑，昏死畴昔，随波漂流，而他体内雷御五行之法倒是冷静运转，法力缓缓游走满身，温养经脉穴道。
两人修为相差庞大，法障自是一触而溃，却也卸去其七分威势，而那余下三分，直中姜离，令他鲜血喷涌，飞出数十丈，跌落浅渊。
“我等修士，只需遵守本心便可。”
又过了几日，小舟逐波而下，姜离伤势已是几近规复，两人在舟中纵谈多日，豪放笑声间隔响起，不经意间又谈到救人这件事上。
“姜离谢过道友拯救之恩。”
老者微微惊奇，顶尖的练气中期修士也不必然接的下他这一击，不想这年青人竟有几分本领，还能说出话来，不过随即一哂，不过一只蝼蚁，眼下这关都一定过得来，又何谈将来。
“既是不知善恶，总归是条性命，柯某自是要先救了再说。何况姜道友既入道途，也当知这世道岂有‘善便是善，恶便是恶’？一人眼中为善，万人眼中为恶，善乎？恶乎？”
姜离往前看去，只见一人安坐船头，身着兰衣，玉簪束发，周身清气邈邈，竟也是个修士，此时正悠然垂钓，至因而何修为，姜离倒是看不透。
柯天宁此时亦是不敢有涓滴懒惰，手中三尺长剑，法力涌动，剑气凌凌。
“柯道友当时也不知我经历过往，是善是恶，若放在其他修士身上，多数不会管此事。”
姜离记于心中，也不去说甚么报恩之类的言辞，这柯天宁与他年纪相仿，修为怕是已臻至练气前期，比之单灵根的范彭阳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家不过才练气四层，有何才气去谈报恩，说了出来不过徒增笑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