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给皇上存候。”
绮佳固然从无抱怨甚么，但像她如许高傲的贵女，最后入宫为妃屈于人下，乃至因为太皇太后的顾忌没有一个像样的册封礼，他晓得她是怨的。那日慈宁宫以后，天子又对绮佳多了一份歉疚，她若不进宫或许此时已经膝下后代成群了吧。
龄华“哎”了一声便出去了，未几一会儿便领着蓁蓁返来，蓁蓁低着头，这也是她头回在真正和天子在一个屋子里，听着主子和皇上群情的又是本身，走路时腿都在颤抖，头更是紧紧低着，眼睛一点都不敢乱飘。
不一会儿，听得脚步声，绮佳头也没抬说：“我问你子不语怪力乱神，如何解？”
绮佳又想起在慈宁宫听到的那一番话，心如针扎搬又疼了起来，本有的那几分欣喜也瞬时燃烧。
“满人姑奶奶本来就不讲究这个，别说她们了，就是满洲那些个王爷贝勒，又有几个识汉字的，你可别难堪你那几个丫头了。”
绮佳的眼角微微有些潮湿，天子想用拇指拂掉她眼角的微湿，但见绮佳未变的端庄慎重，仿佛非常无法地收了手。
天子也是晓得翊坤宫里绮佳好为人师的故事，他一向觉着这是绮佳瞎混闹，闲的慌了折腾几个靠近的丫头玩，只不过她宫里的事他也没心机多过问。
绮佳一怔，寂然道：“皇上汲引了，妾不过是宫妃，当不起您一句伉俪。”
除夕这日从慈宁宫散了，本来皇后若在，装模作样的，皇后也得请各宫姐妹坐坐。可绮佳名分没正，她也懒得瞥见一堆人在她面前虚情冒充，在慈宁宫门前与向纳喇朱紫问了几句大阿哥的事，又向佟妃酬酢两句，直接就上了暖轿回翊坤宫。
绮佳回宫已是傍晚时分，由着宫女替她脱下捻金孔雀羽大氅和朝服，换了身青色万字常服，便说：“蓁蓁呢，叫她来。”
天子哈哈一笑，回想起那日漫天飞雪里跃动的背影，一时也来了兴趣：“你抬开端来吧，朕不吃人。”
“子曰:未知生，焉知死。”
绮佳还未从天子俄然来了的震惊中缓过来，喃喃道：“皇上，本日但是除夕。”
“可这回妾真收到个好门生了。”绮佳说着脸上不由漾开了一抹笑容。
“龄华你学吗？”绮佳挥了挥手里的论语，龄华一瞧飞普通地窜出了殿外。绮佳淡淡一笑，靠着交椅自个儿翻起书来。
她退后一步，欠身半跪，寂然道：“多谢皇上夸奖，臣妾只是持女德，做好后妃的本分。”
绮佳噗嗤一笑，又兼着她这个教员这会儿不免想在外人跟前夸门生，她冲龄华道：“去把蓁蓁叫屋里来。”
“皇上！”绮佳一听这声惊得要从交椅上跳了起来，倒是被天子用手一按，没能站起来。
又抽了绮佳手里的书说道，“论语你向来都熟，如何看起这个来了？刚又是问谁？”
天子感觉奇怪一挑眉问：“哦，主子娘娘这回又看上谁了？你宫里还真是藏龙卧虎，上回不就有个胆肥的宫女敢救朕罚的人，不过还好有那丫头，不然李旭冻坏了没得让文嫫嫫心疼。”
屋里一时静了下来，过了半晌还是天子先扯开了：“你还没答复朕，方才是问谁哪？龄华还是秋华？”
龄华一听便嘟起了嘴：“主子现在满眼都是蓁蓁，哪另有我们？”
“绮佳，在朕内心，你一向是很好的。”